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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习衡加入他们的当天黄昏,他们就碰上了一群紫岫剑派弟子在与一伙魔修干架。
紫岫剑派为首的弟子,岑长焉认识,是他五师叔的亲传二弟子程子诚,对方有元婴期的修为。而另一边,为首魔修的实力与他旗鼓相当。
眼看自家宗门的师弟师妹们身上都挂了彩,岑长焉哪里还坐得住?他召出了本命灵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战局帮忙。
当然,他有意更改了常用的剑法路数,尽管是这样,他仍很快就将那名魔婴期的魔修给重伤制服了。
程子诚并没有认出他,感激地冲他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岑长焉摆出了前辈的架子,收起了灵剑,威严地挥了挥手,“不足为道,不足为道。”他一偏头,就看见隗习衡与常贤他们也加入了战斗之中,并将群龙无首的魔修们一一绑起来了。
“不知前辈可知我紫岫剑派首席大师兄?”
岑长焉下意识地转过了头,然后很快整理了心绪,回答道:“当然知道。”
“那前辈在行路的过程中,可有见过我们的大师兄?”程子诚语气急切,“他大概与我一般高,长得非常好看,经常穿白衣。”
岑长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青衣,答道:“你这范围有点广,和你一般高,且穿白衣的人多了去了。”
“不,我们大师兄绝对是超凡脱俗的,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出来。”
岑长焉心道,虽然你把我夸得很舒服,但是你还是没认出“超凡脱俗”的我呢。
他装出恍然的样子道:“对了,我前几天还真碰到了个这样的人。”
程子诚急道:“是在哪里见到的?他是往什么方向走的?”
岑长焉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就在那边的上岚县,我还依稀记得他和旁边的同伴说……”
“说什么?”
“哎呀,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岑长焉摸了一摸下巴,说道,“哦对了!他说,希望师弟妹还是早回宗门,别找他了之类的。”
程子诚眉头紧锁,仍又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
岑长焉还欲问他的打算,正在这时,常贤走了过来。
常贤看岑长焉方才动了武,担心他的身体,便道:“主上,咱们是时候该继续赶路了。”
他来了,岑长焉也没好意思继续装下去,冲程子诚潇洒地挥了挥手,道:“行吧,那我就先走了。”
两人离去后,程子诚就一收急切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一弟子问道:“师兄,怎么了?”
“通知长老们吧。那人恐怕就是大师兄。”
*
8
岑长焉回了车厢,常贤给他把了脉,没发现他身体发生了问题,暂时松了口气,道了声“主上如若身体不舒服,就叫我”后,就出去赶车了。
马车行驶后没多久,岑长焉就逐渐感觉到身体的不得劲了。
他按住了内有真气流窜的小腹,轻轻吐了几口浊气,浑身冒冷汗,已经是没有气力起身了。
一直密切关注他的隗习衡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不对劲,他走上了前,“阿焉?”
“我没事。麻烦你帮我把我袖袋里的红色瓷瓶拿出来,倒一粒药出来给我。”
隗习衡赶紧照做了,怕他吞药困难,还为他倒了一杯水。
岑长焉本想接杯子,奈何手刚一抬起,就无力地坠到了床上,他也不说话,就用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看着隗习衡。
隗习衡心头微颤,试探道:“我……喂你?”
岑长焉含着药,它已经在他嘴中融化了一点点,他的味蕾都被苦麻了,他颇有些幽怨地道:“嗯哼。”
他是个被宠坏,也不缺爱的孩子。
隗习衡越发清晰地体味到了这一点。
若非是沉溺在这个世界的过多善意之中,对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他这样一个疑点重重的人,还理直气壮地让他来喂水。
换作隗习衡,就算是在幼年时期,他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态。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杯子凑到了岑长焉的唇边。
岑长焉微启双唇,因为吞咽,喉结不住地滚动。
隗习衡就看着他白皙的面容近在咫尺,不禁有些手抖,一些水就顺着岑长焉的下巴流到了他的脖子,浸shi了衣领。
“抱歉。”隗习衡赶忙放下了杯子,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了下巴与脖子上的水渍。
岑长焉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他头晕目眩地靠在车厢上,瞧着隗习衡的动作,又注视他的眼睛,微微歪了下头,喃喃说道:“我觉得你有点像……”
“像什么?”
岑长焉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十六岁那年,被一魔修大能给抓去的情景。
他宗门千方百计地掩盖他的强气运,可这大抵还是瞒不过某些实力高强到可以勘破天机的强者。
对方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