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醒之前做了一个梦。
梦中夕阳未落,家人尚在,他坐在地毯上边等饭菜边打游戏,空中弥漫着香气。
今天是海鲜粥,海鲜是他亲自买回来的。
睁开眼时a还在下意识寻找香味的来源。
低血糖般的眩晕中,视野如老旧的电器一样闪烁不定,他睁开眼睛又闭上,努力调整了好几次,那些模糊不清的色块才慢慢组成了几个人形。
是顾照森。
旁边还有几个白衣人,不,房间里有很多白衣人,沉默而有序地做着自已的工作,有人在记录,有人埋头摆弄着不知名的仪器,有人端着盘子进进出出……
而他们最大的共通点就是,时不时看他一眼。
那么他们工作是什么?a并不知道,也不愿深思,但最明显的一点是他们的工作跟a自已有关。
a直直撞上顾照森深邃的眼眸,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已面上尚有的笑意在看到顾照森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在做梦。
a怔怔地想,这不是他的家,他也没去买海鲜。
原来是梦。
他喉咙溢出一声叹息,清楚这是真正的现实了,便转开视线看向光线的来源,旁边的窗帘全部拉开,他可以借这扇窗看到遥远的地方,他一辈子都可能到达不了的地方。
那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近一点是郁郁葱葱的松树。
是一片很漂亮的墨绿色。
他甚至连捆在身上的绳索也不太在意,只是侧过脸看风景,半阖上眼等待睡意上漫。
昏昏沉沉过了好一会儿,他隐约感觉到房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有人坐在了他床边。
a身上一松,感觉身上的绳子都被解开了,那人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自已。
他蹙眉,挣扎着醒了过来,周围也没有什么值得新奇的,陈列摆设,窗边风景还是那样,不过房间除了a空无一人。
a环顾房间一眼,也不在意,他拢了拢快要散开的衣领,自顾自起身洗漱。
a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浴室,里面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洗漱时a倒是一怔,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居然是温热的,与窗外白雪皑皑的风景格格不入。发现里面的电器并不难用后,他干脆洗了个澡。
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体很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饰品。
他找到了浴室的暖气开关,洗完澡后,房间里花香弥漫,他闻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洗手台旁边放的浅粉色玫瑰,它们已经开到最盛了,甚至让他以为这也许是假花——他也辨认不出来。
洗澡的暖气将它们,或者它们身上为了以假乱真而喷上的香水,催发出来,才导致整间浴室都是这种甜蜜的花果香,像是他幼时吃过的某种海城特产水果的味道,那种因为保质期太短,很少运出去卖,近熟烂的味道。
出浴室时他将浴室门关上,但他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这种甜腻的果香。
他叹了口气,心想糟心事这么多,也不缺这一件了。
餐品被放到了房间最显眼的地方。
他闻得没错,早餐,或者说午餐,是一碗粥,里面的佐料炖得很烂,a搅了几下,看不出是什么rou。他没什么胃口,还是硬逼着自已一勺勺咽了下去,人是铁,饭是钢,无论做什么都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
a还没吃到一半,有人就推门进来。
是顾照森。
口中的粥瞬间就变得无比难以下咽,a僵了一瞬,不知该不该吃下去。
他继续吃了几口,见顾照森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厌烦更甚,咽下口中食物后开口:
“我们谈谈?”
顾照森在旁边的沙发坐下,脱了外套,又解开衣服最顶上的扣子,双腿优雅交叠,像捕食回来正准备休息的雄狮,听到a开口时笑了笑,语气和缓:
“好”他瞥了眼a的碗,又道:“你吃完我们再谈。”
这样一说,a也吃不下了,直接放下勺子,看着顾照森的双眼认真地说:“就现在吧”
顾照森对这个近乎直接挑衅的行为没多大反应,反而温声递了个台阶:“你想谈什么?”
a双唇一闭一合,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我想回家。”
顾照森神情几乎没变过,甚至还在笑:“过几天,等你修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好不好?”
“你看外面还在下雪……”
a和和气气地打断了他,认真地陈述事实:“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顾照森只是淡淡笑道:“我知道,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放手。
a沉默地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和远处的群山,他像老旧的电器,迟钝地吐出数据:“所以我在跟你谈。”
a扫了顾照森一眼,惊异顾照森居然没有维持面上的笑容,但a也不在乎这个了,反而觉得还是窗外风景好看些,又将视线投向窗外,续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