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最后还是没有拗过沈予庭,同意了他回去工作。
沈予庭大学毕业后进入了学校附属的生物研究所,也是国家级的科研单位,跟着他念书时的一位专业课老师做研究。
工作的强度并不大,这也是沈渊能够妥协的理由之一。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律师忽然联系,告诉沈渊,凌瀚那边不太配合,不想离婚,希望能和沈予庭本人谈。
“不可能!”沈渊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我已经告知了对方绝不可能,但是……”律师犹豫着,组织着措辞,小心翼翼道,“凌先生暗示手上有些照片……”
沈渊手中的笔“啪”的断了,手背上青筋崩起。看来还是他太过温和了,竟然被人威胁到头上来。他让律师暂时待命,然后翻出通讯录里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拨了出去。
专业人士的效率十分高,仅隔一天,就发来了反馈。凌瀚的硬盘和存储卡被一网打尽,连上传至云端的备份都被搜了出来,悉数发送至沈渊的邮箱。
鼠标停留在附件上,许久,终于点了下去。
映入眼帘的一张张照片让沈渊几乎将鼠标捏碎。画面上的沈予庭脸上尽是痛苦而绝望,身上满是红紫的痕迹,甚至还有对准了被撑开的私处拍摄的……
沈渊自虐般地将所有照片都看了个遍,眼眶红得滴血,伸手想去拿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他以为他已经想象到了沈予庭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亲眼见到时,他才深刻地知道,心脏被活生生剜出血rou,是怎样的痛。
沈渊恨不得杀了那个因为自以为是的失望便数个月对沈予庭不闻不问的自己。若早知如此,即使将沈予庭囚禁在家里,也要让他离开凌瀚!
沈渊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
电脑屏幕弹出提示,来自同一个发件人的另一封邮件。是委托的另一件事吧。
但他只是厌恶地扫了眼照片里男人那凄惨的模样,便关掉了窗口。
直到律师敲门,沈渊才抽回了思绪。
律师将凌瀚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偷觑着老板的脸色,还是没有问出心里的疑问。算了,那个凌瀚鼻青脸肿、走路摇晃,关他一个小小的律师什么事呢?老板交代的事搞定,这就够了。
沈渊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早已过了沈予庭的入睡时间。
他脱下外套,手指握住沈予庭房间的门把,额头抵在门板上,许久,才终于拧开门走进去。
除了刚回家的那几天,沈予庭已经住回了自己的卧室。这几天他的状态一直不错,也算是一点安慰。
沈渊这么想着,走近床边,脸色忽然一变。
他以为已经逐渐恢复的沈予庭此刻看起来一点都不好,仿佛陷入了无法逃离的噩梦,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紧紧地攥着怀中的被子,欲哭却哭不出声音,发出绝望的小声呻yin。
“庭庭,庭庭?”沈渊倾下身,将人搂入怀中,小声安抚着,一声声唤着儿子的名字,终于将沈予庭从噩梦中唤醒。
“做噩梦了吗?”沈渊轻轻抚过沈予庭的眼下。
沈予庭躲了一瞬,却没有躲开。他摇了摇头,不想告诉父亲,他的确是做梦了,梦见自己被凌瀚锁在床上,掐着脖子动弹不得,他将手伸向门口,无声地求救着。可是门口的父亲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你自己要走的。”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是不是……”沈予庭忽然开口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不是的。”沈渊飞快地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渊终于清晰地认识到,沈予庭看似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里,实则已经在心里留下了巨大的坑洞。也许,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
向来无所不能的男人忽然将脑袋抵在了怀中人的肩窝里:“庭庭,我才要说对不起。当时如果我能好好地和你谈一谈,也不会……”
沈予庭果然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焦急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
“听我说。”沈渊抚着儿子的脸颊,两人额头相抵,轻声道,“不谈过去,只论现在,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赌气,不能不理爸爸。”
“……嗯。”
“离婚的事已经办好了,陈律师会处理后续的事。”沈渊说出这个好消息,摸了摸沈予庭的发,忽然又道,“爸爸陪你睡。”
沈予庭知道沈渊是怕他又做噩梦,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还是没有说出口。
等沈渊洗完澡,穿着睡衣躺到了沈予庭的身边。
沈予庭的床比主卧的小一些,但是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了。可是,床上的两个人却盖着同一床被子,紧紧地靠在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个子小一些的双性,被另一个人完全地拢在了怀里,像是高傲的巨龙圈着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