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会让柯迟感到蚀骨的疼痛他也心甘情愿,或者经历一场双方都酣畅淋漓的性 事也可以安稳度过。
可他们不是,他们之间的契合度低到甚至无法留下一个临时标记。
像这样苍白无力的简单肢体安抚能起到什么效果?
柯迟在踌躇着做出这样的举措时都不抱希望,可是却有了意外的舒缓效果。
柯迟忍不住有些出神,思绪也漫无边际地飘散起来,他想起了那些被他深埋在记忆里的陈年旧事,每一个他曾伏在成子言膝上打盹晒太阳的时刻、想起了如今从重逢到现在这个状态所发生的一系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戏剧性的经历。
——还有成子言昨晚再一次拒绝他的刻意引诱时激怒之下的话。
柯迟动了动因为站得太久而酸麻得有些没知觉的腿,小心翼翼地扶着Alpha的肩颈,低低地叹息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刚出口就被流动的空气揉散:“……对不起。”
对于成子言,他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歉疚了。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以一个可以在阳光底下大大方方和成子言并肩而行的身份在他身旁,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命运实在太过捉弄人,偏偏让深陷在烂泥里的他与成子言重逢。
他已经在漫长的黑暗里放弃所有挣扎了,为什么偏偏还要这样残酷地、逼着他亲手将这一束最后珍藏于心底的光推远呢?
他也曾有那样几个瞬间,在Alpha的温柔里想要放弃抵抗,将一切和盘托出,可是他能和成子言说什么呢?
告诉子言,在他离开没几年后,院长的身体因为太过Cao劳每况愈下,现在需要大量的钱力来支持?还是和他诉说那些他自己都不愿回想的惨痛经历来博得同情?
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团烂事都与成子言不相干,成子言压根没有义务要帮他,那都只是埋在他柯迟自己身上的脏泥,他不想再把泥点溅到成子言身上。
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也不过是仗着成子言的好脾气与温柔教养做一只自私的吸血蛭,他本就不该和成子言成为这样的关系的。
柯迟怔怔地望着窗外远处楼顶上成群结队南飞的大雁,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轻慢而又徐缓地吐出一口气
——像谭忧说的,除了醉色,他别无去处。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呓语,柯迟回过神,忙低头去看,却恰好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光和仰面看自己的成子言对上视线,能看到Alpha好看而温柔的眸子里盛着的自己的影子。
心中某条弦忽地一动,让他忍不住从鼻腔里泛起酸意来。
“我睡了多久了?”成子言拧了拧脖子,放开了柯迟的腰,歉疚的话语里带着一点鼻音。
“没多久。”柯迟摇了摇头,悄悄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眼角的泪意,他正想转身走开,却因为腿麻而一个踉跄,被眼疾手快的Alpha拉着跌到了怀里。
“陪我再去睡会儿吧,”成子言手臂稳稳环着他的腰,看着柯迟怔忪的表情又忍不住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补了一句,“纯睡觉,我昨晚一晚没合眼。”
“……好。”柯迟点点头,连药箱都没来得及收拾好放回次卧便被Alpha直接动手抱着回了主卧。
这是他俩第一次躺在床上只是平静地相拥而眠,不是因为带着某种双方都暗自不虞的情绪而进行的一场激烈性 事。
房间里的床帘都拉上了,只有一点微弱的光透进来,不会太暗,却也足够让人不受光线干扰地休憩。
许是因为纯粹意外发现柯迟在自己身边真的有不用信息素就可以起到安抚作用,成子言这是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要求,但仍然用的是一种极尊重的、平等请求的态度。
柯迟的腰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臂环住,颈侧时不时会扑上一点Alpha温热的呼吸,有点痒,但他忍着没躲开,只是在成子言又熟睡过去后,小心而珍重地悄悄侧身回抱住Alpha的肩,然后缓缓收紧,不至于让成子言不舒服,却又恰好足够两人的身体贴近、感受彼此的温度。
这是极难得的在他俩如今的关系之下会出现的温存时刻。
也是柯迟偷偷珍藏进心底,准备留给日后撑不下去时默然回味的记忆。
成子言的信息素其实很好闻,哪怕在易感期时会不受控制地带上一点强攻击性也因为他很好地克制而有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让柯迟在这片温柔里也逐渐被Alpha均匀绵长的呼吸感染上倦意,不知不觉地阖上了眼。
窗外的乌云聚拢又被清风吹散,阳光缓缓将自己的最后温度洒在地平线,斑驳的霓虹灯又重新在车水马龙的都市间闪烁。
柯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Alpha调换了姿势,脑袋倚在了成子言胸前,只是腰仍被揽着,整个人都被成子言自然地揽进了怀里。
房间里原本就不强的光线彻底黯淡了下来,柯迟睁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嗅着两人肩颈间带着温度的乌木香,悄悄仰了仰头,让自己往上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