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把这个建议吞回去了?你在怕什么?”
柯迟眼眶一热,忙仰了仰脸将那些毫无意义的咸苦ye体都忍了回去,但下一秒就感觉到Alpha温热的掌心轻轻捧过他的侧脸,用指腹小心地蹭掉了他眼角的shi润。
柯迟有点难为情,但成子言什么也没说,仿佛两个人此刻所有超出他们一开始界定的,金钱关系之外过于亲近的话语和举措都是可以在黑暗之中被允许、被接纳的。
他听到在他心里一向是温柔而沉稳、应当居于被仰望地位的Alpha自嘲似的低低叹息一声,让他心里揪地一疼。
“你之前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值得我这样帮你。”成子言替他擦干泪才收回手,低低苦笑了一声,“我当时回答不出来,现在可能也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很明确的答复。”
“可是我在尽力去寻觅,尽力去直面我自己的所想所欲。”两人的眼睛已经习惯了房间里的黑暗,成子言准确地看向柯迟的位置,虽然不能真切地看清楚,但他能感知到柯迟的目光此刻也正落在自己脸上,“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也不是色欲熏心,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愿太仓促下结论,那太不负责也太不认真。 你总是在我好不容易靠近你一点、找寻到我那些萌芽情绪的轮廓时那样残忍地退开,我也会累的,阿迟。可是我又舍不得放手、任由你陷回原来那样吃人的泥潭里。”
柯迟死死咬着下唇,成子言明明被夜色揉得分外低柔的话仿若一把把钝箭,不见血地磨过他的心口,却比那些汩汩涌出深红的地方还要让他疼得厉害,却无形中蹭掉了那些早已腐烂的伤口,重获新生。
他听到他说:“你问我的,我答了。现在,决定权在你。”
柯迟急促地呼吸几口气,攥住被角的手指紧紧蜷起,明明是冬日,却愣是渗出一片细汗。
黑暗里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飘渺不定,但成子言只是安静而耐心地坐在床边,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无端成了柯迟终于肯开口的一点勇气。
他连声音都有些哑,他说:“对不起。”
成子言皱了皱眉,没有打断他,几秒的沉默后才听到他更轻的声音:“我没有不喜欢阿拉,也……的确不愿意给你带来麻烦。我……不太值得。”
他最后四个字咬得很轻,几乎是囫囵过去的,要不是两人距离不过半臂,成子言几乎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话既出口,柯迟蓦然长舒了一口气,好像那些他压在心底枯竭太久的情绪都借此争先恐后地涌出,让他细细地感觉到一种异样爽利的痛意,即便他此刻也只是将这一把几近于自暴自弃的尖刃朝着自己。
“我不过是个在鱼龙混杂的夜店里靠下九流手段取悦Alpha为生的人,和所有为了既得利益在那里出卖自己的Beta都一样,除了我是个不洁身自好的Omega以外,没什么不同。”
那些曾经在他喉头转悠过一回的话终于还是被他说了出来,他低垂下了脑袋,没有再看成子言的方向,只是近乎偏执而恶意地,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坦白给Alpha见到。
他没有说太多,每说一句都仿佛耗费极大Jing力似的局促喘息几口气,直到那些恶意与自我厌弃都消融在再难以压抑的低泣里。
成子言颦蹙的眉无奈地舒展开,他抬手不轻不重地在Omega绷至极致的清瘦脊背上拍了下:“说完了?”
柯迟紧抿着唇,没有吭声,随即被欺身过来的Alpha一只手兜着后脑按进了温暖的怀抱里,鼻尖瞬时盈满Alpha身上清浅的乌木香气。
“是为了招我心疼才说那些话的吗?”成子言兜在他后脑的掌心轻轻揉了揉他的发,故意问他。
柯迟这回倒没有诸多隐瞒与犹豫,摇了摇头。
成子言哭笑不得,低头却是轻轻在他还挂着泪的眼尾吻了下:“谁许你这样诋毁自己了?”
“还是说,我的眼光什么时候烂到这种地步了?还非得上赶着把你口中这样一个污秽不堪的人留在身边好吃好喝哄着?”
柯迟不说话了,只是闭着眼将额抵在他胸膛。
“那你下午那一句不能照顾阿拉又是怎么回事?”成子言用衣袖给他擦掉脸上的泪,询问的语气柔得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隐瞒。
“我……”柯迟还攥着被角的手指又紧了紧,“我工作日的白天不在、不在这里……”
“嗯,我知道。”成子言点点头,没有半分意外,等着他的下文。
“我其实……白天有工作。”柯迟抿了抿唇,又想起什么,忙补了一句,“不是醉色那样的。”
可是他的勇气都已经在方才自残式的剖白里消耗殆尽,他仍然不敢坦白自己那一份勉强能够糊口的工作又是什么,他和成子言的差距实在太大,地位悬殊带来的自卑是难以磨灭的,像一根根顽固软刺,拔不去也最是疼痛。
但成子言没有再接着追问了,他怕逼得太过,怀里这支小玫瑰会被他吓得缩回自己的逼仄世界里,他又在他发上轻轻揉了揉:“没关系,阿拉自己白天在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