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蹑脚摸上楼梯,眨眼间就钻进男主人书房。房门轻巧关上,自以为无人觉察。而与之同时,秦冕动了动肩膀,不留痕迹地,朝那个方向飞去一眼。
书房陈设与白鹿上回来时一样,满墙壁书名琳琅满目,熠熠生辉,如爱玉之人误入宝室。
上次进来这里,白鹿坐在沙发上拘谨地不敢斜眼。而这回没了约束总算耐不住好奇到处瞎瞟。他不敢伸手,只以视线扫过一排排书目。突然无意识地张了张嘴,感慨如此多的书籍竟都被秦冕按作者名字的开头字母整齐摆放,甚至还细心区分国籍。
白鹿看书,秦蔚就坐在边上看人。
他盯着白鹿背影,连舌根都甜到发苦。这个男人纤细美丽,却一点不沾女性Yin柔。棱挺的鼻梁灵气逼人,如模刻刀削。仰头的动作恰好突出喉结,像小巧花苞。由于角度变化,原本遮不住眼睛的刘海仿佛突然生长,落在上眼睑上。此时眉间和嘴角是全然放松的状态,似乎连那双淡漠的眼神都跟着柔软下来。
他真恨不得用这个房间就这样温柔地把人锁起来,再不让更多人看见他。
内心挣扎小刻,秦蔚突然开口,“鹿鸣,会所工作别做了吧,我很担心你。还欠多少钱,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还好不好?”
白鹿一怔,他转头看他。见秦蔚不是玩笑的表情,才舍了书籍,走到这人面前,好声商量,“我现在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答应师兄,等我挣够钱就不做了好不好?”他也有顾虑,但最后期限迫在眉睫,早就没得选择。
有些东西见不得光,有些旧事见不得人。白鹿终究没能坚强到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尽管他始终是他最信任的人。
短暂沉默,秦蔚突然掏出手机,摆出一张少见的不近人情的臭脸,“没关系,你下不了决心,我帮你辞职。”
话出突然,白鹿脑袋一空。“不要……”他下意识伸手想夺手机,却未遂。
秦蔚已经站起身来,“喂。是我,秦蔚。”这个想法于白鹿陌生,于秦蔚却是每天过脑一遍。他知道自己跟白鹿的关系,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般亲密和谐。尤其在告白失败以后,不安的情绪更是与日疯长。
他十分害怕,却又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有个公关不想做了,把他从名单上踢……”话没说完,手机就摔到地上。
拼力气硬抢,白鹿当然不是秦蔚对手。见对方这回动了真格,他不多犹豫踮起脚尖,伸手按住秦蔚肩膀,眼睛一闭直接将人咬住,嘴对嘴。
虽然这个亲咬并不舒服,但至少使他再不能开口说话。直到白鹿确定电话中断,才松了口气,推开面前的人。
他不晓得秦蔚突然因何极端,但知对方一定是担心自己。白鹿怪罪不能,只表情淡淡,像在赌气,“我现在不会辞职,如果师兄执意让我离开会所。那么我就离开,然后再找一个。”
“……”一番折腾,秦蔚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一张老脸通红,小心脏光顾着扑通扑通,完全忘记自己刚才有多霸气。
他满脑子都是白鹿的嘴唇真软,天呐,鹿鸣竟然主动亲他!那人连赌气的模样都这么可爱,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不待秦蔚又一回被他挠到痒处,开口妥协,书房的门已被人从外边打开。两人以缠抱的姿势同时回头,与秦冕毫无波澜的第三双眼睛对上。
秦蔚呆住,白鹿皱眉,秦冕面无表情指着门外,“这里不是酒店,滚出来。”
第五十五章 我不做什么他都稀罕我
秦蔚走在最前,白鹿和秦冕错肩时果然被男人抓住手臂。
尽管只是瞬间,那人就放开他。
白鹿扭头,一个眼神就读懂对方未曾开口的东西。男人有些生气,好像……还捎着一点醋意。
他似是等他给一个解释。
可白鹿非但没打算澄清,转身前甚至含情脉脉冲他咬了个欠揍的口型:老师。
秦先生都把他可爱的学生带家里来,就差没抱着一起滚床上去。他一个连门槛都险些爬不进来的小炮友,哪儿来那么多解不解释的。
白鹿心里酸得要命,脸上倒是绷得比秦冕自然。
几分钟后。
方书词帮衬着秦蔚将饭菜上桌,秦冕就坐在餐桌旁盯着不远处白鹿的背影。
似乎是一通重要的电话,白鹿捂住话筒已经讲了好几分钟。秦蔚将最后一盘蒸蟹端上桌时,白鹿才终于说完电话过来。
客厅的电视上面,正好播到某个医疗队伍去非洲对抗疟疾的纪录片。白鹿瞥了一眼,这段片子他曾在骆河的别墅里看过一次。
标准尺寸的四人餐桌,方书词理所当然坐到秦冕身边。秦蔚从厨房出来,就近坐在方书词对面。于是白鹿没得挑选,心虚瞥了眼对面面瘫表情的男人,心一横,与他面对面坐下,小心翼翼地,始终不敢抬头。
白鹿刚一坐好,秦蔚就将整只金红的rou蟹夹到他碗中,“方姨蒸的螃蟹吃过盐,很干净,味道也好。你尝一尝,肯定比上回带你去的那个五星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