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玻璃花房里。
花房里很温暖,沈沉还是在身上盖着薄薄毯子,自从孩子没了过后,身体像是烙下了病根,总是感觉冷,哪怕在暖气房里,手脚依然冰凉。
沈沉喜欢待在这里,那股花香总萦绕鼻尖,像是初春时生长而盛开的季节,所有生命力在一年四季中最旺盛的时刻。
沈沉打开小药品,从里面拿出来两颗药,用温开水服了下去。
他最近的状态,又开始不好了。
这种状态断断续续的持续,白天的时候会感到心慌,烦躁,昏昏欲睡,等到晚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人也不想说话,仿佛沟通是件很累的事情,就连对着母亲,沈沉张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沈沉让人搬把躺椅会来到花房,一待待上一上午,然后去吃几口午饭,走继续回来待上一下午。
顾哲担心沈沉,让秦修眠来看了好几次,也查不出什么原因,秦修眠只能说可能是心理上的,一时半会没办法彻底好,让顾哲再细心点照顾。
顾哲答应了,每天即便忙得焦头烂额,依旧会准时六点钟到家陪沈沉,碰到需要出差的事,他会交给秘书做,如果有应酬,则能推就推,推不掉的速战速决。
京城又开始传的风言风语,说顾总对沈家的小少爷旧情复燃,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这些话传到了许家,传到了许老爷子,许全胜的耳朵里。
他叫来了顾哲,客套话还没说几句,直接切入了主题:“小哲啊,你跟冉冉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说话显得漫不经心,但就是这份漫不经心,重重的压在顾哲身上,让他背后冒冷汗。
“伯父,这件事,我想......”顾哲咬着牙,想直截了当的拒绝,可许全胜一眼便看穿了顾哲的意思,拐杖往地下轻轻一敲。
“阿哲,不要忘了,是谁让你拥有现在的这一切的,是谁助你为父亲报仇的。”
顾哲将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生生咽了回去。
是的,他没办法去说不,尤其是在许全胜面前。
父亲刚死的那段时间,是顾哲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
妹妹出车祸去世,母亲受不了这么大的变故,变成了Jing神病关在了医院,一个家从欢声笑语变成空荡寂寞。
那时的顾哲才刚满十五岁,亲戚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接受抚养他,所有人像是踢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唯恐招上祸端。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许全胜找上门。
他带顾哲去了许家,在一顿饱餐后,道:“你的父亲,其实是被冤枉的。”
顾哲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许全胜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几年沈氏集团有几个项目亏损严重,银行不愿借贷款,为了得到贷款,沈董事长故意做了假账,没想到事情败露便将所有的错推给了当时是沈氏财务部的部长,顾林风。
顾林风被抓,其名下的财产全部被封,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项挪用公款盗取资料的罪名。
许全胜对顾哲说:“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一把。”
年少气盛的顾哲看着自己家破人亡,自然恨透了罪魁祸首,他又从许全胜口中得知,当年那个害自己妹妹毁容的人,正是沈家的小少爷,沈沉。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我想报仇。”
许全胜将他带到了沈沉的父亲面前,并没有说他是顾林风的儿子,只是说这孩子父母双亡,年纪不大,看着可怜,但自己家那位是个小女孩,留着会被外人说闲话,所以送到这,让他做小沉的玩伴。
再后来的事,顾哲一待就是六年,前几年因为上学,所以一直无法接触沈父工作。
后来高考结束,步入大学,在沈氏集团实习,开始着手一些工作,在许全胜的帮助下,很快收集到了父亲被污蔑的证据。
所以许全胜说的没错,没有他,不可能有自己的今天。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顾哲无条件的包容宠溺许冉冉。
不是不明白许冉冉对自己的意思,少女的心思往往最明显,只是顾哲没有办法,他拒绝不行,接受更不行,只能拖着,一拖再拖下去。
而现在,许全胜的态度很强硬,就差直接问出口,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能搪塞过去一次,两次,不代表一直能搪塞过去,许全胜犹如他名字那样,不会做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我知道了。”
这是最后,从顾哲嘴里说出来的话。
他从许全胜的眼里看见了Yin险和狠毒,看出了威胁,以及不耐烦了。
顾哲什么都没说,他还是把沈沉放在心上,只是不会再明显,而是小心翼翼的,不让外面的人看见。
连沈沉都没看见。
沈沉吃完药,又倒回了躺椅上,很困,很想睡觉。
药是顾哲给的,说是能缓解神经有安神的作用,前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