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敛了笑, 含嗔带怒地瞪谢瑾年。
瞪着瞪着, 便再也绷不住, 又让笑意占据了眉梢眼尾。
静姝拿指尖去戳谢瑾年弯弯的眼尾, 带着笑警告他——还笑!
谢瑾年攥住点在眼尾的指尖,顺势把小娘子的手拢在掌心,抬眼看立冬:“说罢。”
立冬不动声色地收回“磕狗粮”的视线, 低眉顺眼掩下眼底浅淡的笑意,毕恭毕敬地重新从头开始回禀:“奴婢核实过了,那七个确实都在积善堂当差,分别是茶房的李二家的和翠柳,针线房的红绸、绿缎和翡翠,小厨房的徐婆子,以及负责巡夜的蒋婆子。”
谢瑾年垂眼把玩着小娘子春葱似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颔了下首,未置可否。
指腹被捏来捏去,有些个痒。
静姝不禁缩了下手,却是没能缩回来,视线落在被谢瑾年放到枕边的马到成功上,便探手去拿。
想以此来“挽救”她被谢瑾年当成“手把件”把玩的那只手。
谢瑾年撩起眼皮子,不动声色地看了静姝一瞬,也没拦着。
墨玉马到成功,入手沁凉。
于这盛夏里握在掌心,着实舒服的紧,除了稍微大了一些,一只手有些握不过来,没别的毛病。
静姝把乌黑的玉马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便用马头去钻谢瑾年的掌心。
谢瑾年微不可查地翘起唇角,反手便将玉马连着柔荑一块拢进掌心里。
指腹掠过马头拂过马鬃,滑到小娘子莹润如白玉的手背上,谢瑾年含笑看着静姝,慢条斯理地轻抚小娘子的手背。
静姝霎时红了脸,余光瞥着立冬,往回抽自己的手。
谢瑾年却是攥着送上门的柔荑不肯松手。
静姝又挣了两下,在丫鬟面前到底不敢跟谢瑾年闹得太过,索性便由着他去了。
谢瑾年又是一声极为短促的低笑。
却又在静姝含着笑瞪向他时,垂下眼睑,专心致志地把玩被他拢在掌心里的一双柔荑去了。
谢瑾年和静姝的这番小动作,立冬尽数看在眼里,立时在心里给静姝重新定位,默默地把静姝在谢瑾年心里的位置,从“挺可心”提升到了“心尖子”那一档。
毕竟从不离身的马到成功,比不过少夫人的一双手。
毕竟从不准人染指的马到成功,少夫人想怎么把玩便怎么把玩。
就想问问少爷,可还有什么不会依着少夫人?
欸,真甜!
有生之年竟然都能看见冷情冷性的少爷动春心,还有什么心愿不能实现!
立冬面无表情地吃狗粮吃到一本满足,也没耽搁了她回禀正事儿:“经奴婢审问,这些人虽然都在积善堂当差,却基本上背后都另有主子,她们跟来怀瑾院,目的基本上大相径庭,除了……”
立冬快速瞟了静姝一眼,继续道,“除了翡翠。”
谢瑾年扬眉。
这些丫鬟婆子既是壮着胆子追来怀瑾院,无非就是各家派来的探子,还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舍弃的那种。
倒是被立冬特意单单提起的翡翠,当是有些特别。
谢瑾年视线在静姝和立冬之间打了个转儿,捏捏静姝的指腹,问:“先说说这个翡翠是怎么回事。”
立冬却是没有立时回禀,而是先看向了静姝。
静姝莞尔:“你回禀你的,甭看我。”
立冬立时收回视线,低垂下眉眼,回禀:“那翡翠乃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在针线房里当值,是那七个人里唯一一个背后没有主子指使的人。她来怀瑾院不为探听消息,而是……”
立冬还是没忍住,偷瞄了静姝一眼,见她没有半分不悦,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翡翠来怀瑾院,一是因为确实担心少爷,二则是想趁机给少夫人添堵。”
静姝霎时扬眉:“给我添堵?”
饶是立冬那般常年面无表情的人,也不禁嘴角轻颤,一副一言难尽地口吻:“她觉的,让少夫人知道她对少爷情意深重,便能给少夫人添堵,若是她的情意打动了少爷,入了少爷的眼,被少爷收做姨娘,便是给少夫人添了大堵。”
这是什么脑回路?
前额叶里的脑回沟被填平了?
想爬谢瑾年的床,还憋了劲儿的想往死里得罪她……
静姝简直哭笑不得:“她图个甚么?”
立冬也是被刷新了认知,抽搐着嘴角,道:“翡翠知道李嬷嬷一家因为少夫人被发卖了,便嫉恨上了少夫人,想用这个法子给李嬷嬷报仇。”
这逻辑能力,去考逻辑学也是能够挂科挂到天长地久的料。
静姝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谢瑾年与静姝十指相扣,拇指指腹轻抚静姝的手背,抬眼看向立冬,冷声问:“她们一家子因何没被发卖了?”
立冬神色一敛,无比恭谨地道:“翡翠的老子是三老爷得用的管事儿,娘是老夫人院子里管花草的婆子。当日少爷的命令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