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力。”
米姝半信半疑。
然而,静姝那满脸哀泣又不似是作假:“这话怎么说的?谢公子不是才刚携你回南?怎的就……”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静姝摆出一脸一言难尽,轻叹,“本就舟车劳顿,家里又不安生,又累又气的诱发了痼疾,此番病势汹汹,还不知能不能熬的过去呢!”
米姝一时无语。
谢家大少爷的病,她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竟是病得这般严重,那她此番冒然相求便有些没眼色了。
只是,她又着实担心她家王爷,不禁厚着脸皮相求:“若是谢家公子好转,能否……”
静姝冷下脸色,打断米姝的话:“好叫米侧妃知道,外子至今昏迷未醒,民妇此番上山便是来给外子跪经祈福的。”
这一声米侧妃,便是告诉米姝,她们没什么旧日情谊可议了。
米姝神色微变,垂眼道:“那便请谢少夫人跪完经,再求谢公子帮忙寻一寻我家王爷的下落。”
静姝起身,摆出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姿态:“此次祈福民妇是要跪足七七四十九日的,若是米侧妃等得了,也不是不可。”
米姝神色一寒,盯着静姝便要发怒。
静姝却是看都没看她,直接由立冬扶着离了凉亭,连她心爱的茶点也不想要了。
*
经了这一番插曲,静姝神色便有些寡淡。
彩云见了,便在旁边绞尽心思地说些俏皮话逗静姝开怀。
静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着彩云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想的却尽是米姝此行的深意。
既怕是她疑心端肃郡王落在谢瑾年手里,特意来找她套话的,又怕她是跟什么人联合起来,想通过她来算计谢瑾年,还有些担心那端肃郡王当真在谢瑾年手里,谢瑾年一时不察露出端倪被人捉了把柄……
诸般揣测在心底滋生,静姝兀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就有些想谢瑾年。
这要是有谢瑾年在身边儿,又哪里用得着她费脑子想这些弯弯绕绕。
彩云见静姝始终不得开颜,不禁直接劝道:“姑娘何必为着个不相干的人愁眉不展?她便是端肃郡王侧妃又能如何?在咱们南虞也翻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却是没劝到点子上。
静姝摇头失笑:“你这适应的倒快!”已经“咱们南虞”了。
彩云见静姝露了笑模样,便跟着露出一丝笑:“姑娘在哪儿,奴婢便是哪儿的奴婢。”
“行了,知道你嘴巧。”静姝看着眼前肃穆庄严的宝殿,笑骂,“可也消停些吧,莫扰了佛门的清静。”
彩云透过敞开的殿门,看了一眼殿中的菩萨金身,不禁敛了嬉笑姿态,露出一丝虔诚来。
有迎客僧前来相迎。
立春上前道明了来意,那迎客僧闻得是谢家少夫人前来祈福,世外高僧的淡然姿态里染上一抹世俗至极的笑:“后山最清净的斋室一直给少夫人留着呢,少夫人且随小僧来。”
静姝却是站着没动:“不忙着去斋室,劳烦小师傅先带妾身去拜见普智大师。”
都说普智方丈潜心修佛,一面难见。
任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寒门士庶,来个十次八次也未必能求得一面。
旁边有候在一旁等着入殿拜佛的妇人,不禁搭言:“小娘子想是头一次来兰若寺,怕是不知道,普智大师每日只见一个香客,你来的这般晚,怕是……”
说着,那妇人便摇了摇头。
静姝循声看向那妇人。
便见得那妇人四十余岁,绫罗加身,头上戴着嵌珠的纯银头面,腕子上的白玉镯子成色极佳。
妇人身边站着一个少女,细高挑的身材,眉目清秀,眉宇间一缕愁绪未减其颜色,反倒给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这想来是一对母女,还是官宦人家的妻女。
静姝揣测着这对母女的身份,含笑道了声谢:“多谢夫人提点。”
那夫人却是个爱说的人:“人人皆知的事儿,哪里算什么提点。小娘子若是想拜见普智大师,不妨在明儿个儿一早早早地来。”
静姝颔首受教,转而抬眼看向迎客僧。
迎客僧端着高僧姿态,面不改色地编瞎话:“这倒是不必,谢公子一早儿就跟师父约好了的,师父正在后殿等着少夫人,少夫人随小僧来便是。”
静姝闻言,适时做出一副惊讶模样。
转而朝着那与她搭话的妇人告辞,那妇人却是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敛起柔和的笑意,再没了先前的自来熟,只冷冷淡淡地道了声:“谢少夫人请便。”
便是那妇人身边的少女,看着静姝的神色也有些个冷。
静姝不明所以,给立春使了个眼色,让她记着使人去打听这对母女的来历,便挪步跟着迎客僧朝着后殿而去。
与香火鼎盛、香客盈门的前殿不同,后殿鲜有人踪,总算是有了几分古刹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