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们只能待在牢房,每日仅开放用餐时段以及每小时十分钟的盥洗时间,其余都必须待在铁栏杆里。埃瑟丝并非活动力强的犯人,因此待在牢房对她而言没有多大困扰,再者前阵子和佛莉妲交换情报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这么紧张。
“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传染病,那叫什么?喔,好像是赫诺吧?”佛莉妲趴在枕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埃瑟丝抬头望向她,即使不用梅布尔提醒,大家的感觉都一样。
“对啊,是赫诺没错,喔,那时死了很多人,我的朋友也病死不少,”佛莉妲翻身仰躺,她看着天花板,淡道:“其实我也得过,但我没有去医院治疗就痊愈了,那时候朋友都说我是怪物,身体强壮得不得了。”
“你没接受治疗?”埃瑟丝讶异的眨了眨眼,她记得媒体曾经报导,不接受药物治疗而痊愈的人仅有百分之三十的机率。
“对啊,我连饭钱都没有,哪有钱看医生?这么奢侈的享受没我的份,”佛莉妲转头和埃瑟丝对望,她的眼眸盈满笑意,“那时候我每天都生不如死,甚至想死掉还比较轻松,可是我活下来了,奇迹般某日醒来什么病痛也没了,老实说这病还真奇怪,来得快去得也快。”
埃瑟丝垂下眼帘,她下意识握紧双手有些犹豫。
“我也被传染过,”半晌,她还是决定说出口,“但我的症状很轻微,那时只有发烧,连续一星期都断断续续的高烧,我被隔离在诊所休息室,每天只有父亲会来探望我,但他没说我是感染赫诺,毕竟我的病状没别人那么惨。”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记得当时又吐又拉,整天头晕目眩,连水都无法喝,我想如果我不是病死,很可能会渴死。”佛莉妲笑得很灿烂,但埃瑟丝却满面愁容,她只要想到可能是赫诺病毒就觉得害怕,再说洗涤室看见的‘东西’也不知道和这次的传染病有没有关系。
“嘿,埃瑟丝,你放轻松点,”佛莉妲坐起身,棉被披在她肩上,“好吧,或许事情有些严重,但你也不能这么消沉,反正我们不是病死,也注定得在这里丧命,是吧?我们都是终生监禁犯,喔,不,我是死刑犯。”
埃瑟丝蹙起眉头,她甚至不确定佛莉妲这话算不算安慰。
但她得承认佛莉妲的话有些道理。
埃瑟丝正要回应时,走廊上的灯光忽然熄灭,瞬间陷入黑暗让所有囚犯吓得怪叫,埃瑟丝也惊恐地缩在床上,耳边只剩女囚们大声交谈,十秒后电力恢复,心有余悸的囚犯全站在铁栏杆边张望,她们表情错愕,更多的是忧虑,显然地狱舰最近发生的事弄得人心惶惶。
佛莉妲抬眼望着埃瑟丝,她的笑容镇定得如同什么也没发生。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埃瑟丝。”那双月牙弯的眼眸总盈满笑意。
埃瑟丝不予回应,但她觉得突如其来的断电肯定是某种预兆。
“嘿,”佛莉妲跳下床伸展筋骨,道:“看来得准备保命工具了。”
Nightmare has just begun
第17章 001
佛莉妲所谓的保命工具其实很简单——一把螺丝起子。
握在手中的起子很轻,那是从盥洗室工具间找出来的。
埃瑟丝疑惑地看着佛莉妲,现在是熄灯时间,所有囚犯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牢房内,每三十分钟会有狱警巡逻,这让埃瑟丝想起重罪女子监狱,那的严格管理让人发疯,总有做不完的劳动和臭骂犯人的狱警,相较之下地狱舰其实也不算真正的地狱。
……至少目前不是。
“你要做什么?”埃瑟丝看佛莉妲站在门边,控管后牢门只有开放时段才能感应卡片锁,如果强行破坏或拆卸,马上会触发警铃,到时要面对的就是禁闭惩处,没人会想待在漆黑的小房间里,更别提在这种紧张情况下。
“放心,我还不会行动,只是看一看,”佛莉妲抓着铁栏杆往走道望去,幽暗长廊什么也没有,”相信我,随时保持紧戒才是活命关键。”她侧头朝埃瑟丝微笑,那双月牙弯的眼眸眯成一条隙缝,此时看来诡异无比。
“喂!婊子!快开门!我要去厕所!”远远地,有女囚呼喊着。
埃瑟丝这才惊觉平时会开放十分钟让囚犯去洗手间,过了两个钟头却没有巡警经过。那名嚷嚷的女囚还在咆啸,她甚至敲打铁栏杆,锵!锵!锵!的声音非常刺耳,这让埃瑟丝心底发毛。
“闭嘴!你憋不住就……噢!!”被拍打声吵醒的女囚放声怒吼,话未说完忽一阵天摇地动,强烈摇晃让所有人惊声尖叫,埃瑟丝也紧张的抓住床板,她还没遇过真正的地震,但直觉认为这不是单纯的板块运动。
摇晃并未持续太久,十秒过后一切安静如常。
女囚们惊魂未定地站在铁栏杆边,走道上的照明灯早就熄灭,只剩紧急照明散发着绿色微光。佛莉妲眨了眨眼,她回到床上躺下,闲适模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埃瑟丝不确定该不该和她说话,最后还是安静地缩在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