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吧?”陈冶像是受了委屈很多年、突然见到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忍不住大吐特吐苦水:“我知道你和池越都讨厌我们,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很低调了,我们又没做什么,你用得着再这么针对我们吗?还有池越,他在学校第一次打架可就是打了我!还说就是看我不顺眼!主任,您听听,这能算是打架的理由吗?我怎么招惹他了?”
陈冶一番看似恳切的肺腑之言,却是直接模糊了重点,把话题引向池越首登教导主任办公室一事上,主任想了想,感觉他说的话好像也挺对,于是又一次瞪了池越一眼。
这位太子爷做事最讲究公平公正,也因此最好拿捏,在他们没有暴露出错误之前, 林栖就没有机会,毕竟这是学校,又不是林家的后花园, 不是他想剪哪根树枝就能剪的。
“??”主任脑袋里的问号就没有停过,之前还在他面前义正辞严仿佛是路见不平的俩小孩突然变成了罪魁祸首,饶是主任也没有很快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慎重地问:“等等,林栖同学,你说的这些事是真的吗?有什么证据吗?”
“林栖, ”季泽看起来还算镇静, “就算你现在是会长了,也不代表你可以血口喷人。”
池越:“……”
他想干嘛?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依靠着本能一步步往下走而已,他摇摇头,柯峥又说:“没关系,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陶绯也点头:“嗯!”
没有谁知道,他努力想要弄清楚真相、做好被冷嘲热讽的准备去找付念,却在她的教室外听到一群人在庆贺终于把那个穷逼给赶走时,他那一刻的心情。
林栖有想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什么隐衷,就是没想到这会是一群人Jing心策划的Yin谋,而这群自认高贵的人连赵骋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一遍,生怕他的名字能玷污了他们的嘴似的,还在用“穷逼”称呼赵骋,难道这两个粗俗的字要比一个人的姓名更好听吗?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到别人不加掩饰的恶意,突如其来,猝不及防。他莫名其妙地想到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小朋友的父亲是个赌博到倾家荡产的赌徒,那赌鬼输疯了,穷途末路之下,他将主意打到了孩子同学头上,想要绑架富家子换钱。
裹着糖霜的利刃,和一把不加掩饰的刀锋,究竟是哪一把更锋利一点呢?
林栖不知道,可是它们伤起人来,都是一样疼。
他本身性格非常冷淡,却因为这件事参加竞选会长,柯峥都感到惊奇,忍不住问他:“哥,你想干嘛啊?”
林栖垂眼笑了一下,“好。”
等待竞选结果的时间,林栖开始追根溯源,在学校贴吧以及学校许多乱七八糟的表白墙聊天群里寻找一件件隐藏的校园暴力事件,它们多数冠上“八卦”“吃瓜”“推测”之类轻描淡写的前缀,在学生堆里层层流传,越传越失真,没有谁会去追根究底找寻真相,也没有谁在意自己一句义愤填膺的批评是不是雪上加霜——或许他们知道,也可能会装作不知道。
翻出的事件越多,林栖越沉默,他终于意识到,这所学校没有它看起来那么美丽,在他只扫自己门前雪的时候,还有人被霜瓦砸得头破血流。
他不想再冷眼旁观了,他要改变这所学校。
他把这话说给家人听的时候,林行誉笑着问:“你知道怎么改变吗?”
“我不知道……”林栖摇摇头,声音迷茫之中带着一点无措,接着又很快坚定起来:“可是我知道,这样的学校不是一所好学校。”
“嗯,从这些事件里看,学校没有做到本该引导学生积极向上的责任,确实不是好学校。”林行誉点头:“你想改变它,爸爸支持你。”
“妈妈也支持你。”唐若薇拍拍手,露出一个微笑。
“小栖,”爷爷问:“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有具体的计划吗?改变一所学校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不是给学校教师层大换血就能让学生变得听话,你得让学生们信服你,然后才能跟随你。”
“……让学生信服我?”林栖一怔。
“是啊,这就像上战场,你要招兵买马,没点让人信赖的本事,谁会跟着你战斗?”爷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要自己先站稳了,才能把别人拉起来啊。”
林栖思考了一会,认真地回道:“我可以。”
“嗯?”
“人们都会崇拜更强的人,”林栖说:“只要我能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就没有谁可以来质疑我。”
爷爷:“……”
等等,不是,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小栖的思想怎么有点独.裁的意思?爷爷不由得说:“小栖,有时候,人们也未必都会崇拜强者,你脱颖而出的时候,也有可能变成别人眼里的众矢之的。信赖和嫉妒,不在于你,而在于别人的一念之间。你明白吗?”
“我知道。”林栖说:“可是,只要我站得高一点,更高一点,高到别人超越不了的时候,我就听不到底下的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