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长期漂浮着冰冷的酒Jing味,走道里推车滚轮碾过突起的瓷砖线起了颠簸,不锈钢器具被撞得叮当响。
叶斯澄昏睡了一天才醒,手上连着吊针,吊瓶里的ye体还有大半,一滴一滴掉下来,输进他的身体。单间病房里很安静,附近应该是没有人,叶斯澄刚醒眼睛还是感觉很酸胀,眼球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才睁开。
病房里拉着白色的薄窗帘,光没能全部挡住,根据光的强度来看应该是中午,有束光穿过窗帘照到他病床上。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叶斯澄怕痛,看着针头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不敢自己拔掉?针头,只能着急的按响呼叫铃等医生过来。就在他按响没几秒病房门被推开,赵蕊蕊着急的走了进来,坐到床边心疼的看着他:“宝贝,你醒了!好点了吗?”
“哥哥呢?”叶斯澄手拽着床单一角,声音哑得不像样。
赵蕊蕊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避的低下头,愁蹙着回答:“出去了......”
“去哪里了?他出国了吗?”叶斯澄rou眼可见的激动起来,不安分的想从病床上起来,“我要出院!医生呢!医生怎么还不过来!”
“宝贝,宝贝!”赵蕊蕊被他这样吓了一跳,慌张的拍着他后背安抚他的情绪,“哥哥没走,没出国,他只是不在医院,妈妈现在就打电话叫他回来。”
头还很痛,又昏又胀,就刚才挣扎了一会儿叶斯澄就全身脱力,只能靠在枕头上缓解那股发胀的痛。
医生进来后重新给他测量了体温,说他还在发烧,暂时不能出院。隔着蓝白条纹的病服他都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听诊器压着自己的心脏,而心脏跳动的声音很陌生,陌生得像是久违般。
赵蕊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他削苹果,长条的苹果皮一点没断,完完整整的掉进垃圾桶。叶之幸也可以把苹果皮削成这样,一长条的,不削到果rou,银白的水果刀在他手中泛着白光。
“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到?”
赵蕊蕊正在把苹果切成小块,听到他这话手抖了一下,在食指上划了一道不小的伤口,鲜红的血溢出,染到苹果上。一旁记录病情的小护士惊呼出声,关切的让赵蕊蕊去护士站消毒包扎?一下。
赵蕊蕊脑子很乱:“快到了,妈妈先去处理一下伤口,苹果等一下哥哥过来了让哥哥给你削吧。”然后把染了血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重物坠地发出闷响。
医生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换了他床头的病例单就走了,赵蕊蕊站起来跟在护士身后也出去了。
叶之幸是在他恍惚得快要睡着的时候来的,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香水的味道很浓,不是他平时会喷的味道。
甜,腻,浓烈的玫瑰香气。
叶之幸站在门口,周边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一步步走近,停在病床边,声音淬了一层冰:“叶斯澄,你可真行。”
叶之幸靠得越近那股玫瑰香味就越浓,熏得他头更晕,鼻子仿佛是不想闻到那股味道,堵了起来,弄得他只能用嘴呼吸:“你去了哪里?”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去哪里?”
叶斯澄手握得极紧,指甲都陷进rou里,他能感觉到,叶之幸恨他了。
他抿了下微干的唇,抬眼看着叶之幸,嘴笨得只能说出对不起。
叶之幸眼睛被压低的帽檐遮住,只露出锋利的下颌线,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我走了。”
叶斯澄插着针的手下意识伸出,扯住叶之幸的衣摆,哀求着:“不要走,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控制不住......”
叶之幸甩开他的手,固定针头的胶布本来就因为他之前的挣扎有所松动,现在被叶之幸这样一甩胶布连带着针头一齐脱离手背,血溅出来,溅到叶之幸黑色的工装外套上,红色被黑色吞没,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次不止是他的空气,连叶之幸的空气都凝固了,他甚至听不到叶之幸的呼吸声。
血顺着纤细的指尖流到雪白的床单上,叶斯澄不自在的动了动,血干得很快,凝在指头间有点黏,新的血又不断从针孔中流出来。
叶之幸叹了口气,从柜子上把纸巾盒扔到他床上,沉声道:“擦一下。”
叶斯澄没有掉眼泪,很乖的抽出纸巾擦着手上的血,血迹用纸巾是擦不干净的,纸屑粘在干了的血迹上。没有了吊针的束缚,他用纸巾堵着伤口,从病床上站起来,脑子像是长年未动过的机械,眼前一片像素差劲的黑灰色,腿发软,连路都走不稳,看不见路只能凭着记忆挡住门不让叶之幸走。
“让开!”叶之幸被激怒。
“你身上的香水味是哪里来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叶斯澄眼前的像素块消下去,他执着的挡着门。
“行,你想知道是吗?”叶之幸住他没扎针的那只手的手腕,“那跟我走。”
叶斯澄被拉住整个人就脱力了,堵着门口的身体主动让开,任由叶之幸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