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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鸟经过,带着清晨的寒气停落在露台上,从窗帘缝里歪着头瞧了眼屋里的人,片刻后又扑棱棱飞走了。
谢淮动作很轻地摩挲着余苏杭的后颈,耐心地等待他情绪平复。
瞒了人这么久是他不对,这锅没得甩,也不能甩,余苏杭再怎么埋怨他都不过分。为此谢淮甚至做好了决裂后如何挽回的心理准备,然而直到现在才发现是他想多了。
哪里需要什么原谅不原谅,余苏杭早就替他的谎言找好理由了。
面前的青年发泄完情绪,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起来,“我……”
谢淮打断他:“不哭了?”
余苏杭自知失态,心中难免惶恐,摇了摇头就要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
“那就好。”谢淮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松了口气,开玩笑道:“再哭我可要忍不住亲你了。”
余苏杭一愣,脸顿时就红了,从眼角一路蔓延到耳朵根,视线飘忽不停,却也不说拒绝的话。
其实亲一下也不是不行……
谢淮有意留给他时间适应,不再逗他,“洗手间有新的牙刷和毛巾,放在进门右手边的架子上了。被子不用管,一会儿我来收拾。”
他的口吻是十分随意的,落进余苏杭耳中却有如圣旨,下床套上拖鞋就往卫生间走,一秒钟都不敢耽搁,飞快洗漱完毕,出来时看到乱糟糟的床铺,没忍住顺手收拾了一通,这才循着声音下了楼。
楼梯正对着客厅,厨房是开放式的,和餐厅连在一起。流理台上已经放着烤好的面包,谢淮正低着头往碗里打鸡蛋,腰间系着围裙,跟在自己家的时候毫无区别。
余苏杭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慌乱。
刚才的一切难道都是他的幻觉?
没有相认,也没有夸奖,他们还是从前那样,隔着层透明的玻璃,怎么也无法靠近一步。
余苏杭站在岛台旁边,想进又不敢进,退又舍不得,盯着谢淮的背影迟疑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叫出口。
直到谢淮把豆浆倒进杯子,回头从碗柜里拿餐具的时候才看到他,“站那干什么?”
余苏杭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先生。”
他不会藏事,或者说是不会在谢淮面前藏事,不安和犹豫全都写在脸上,很容易就能被看穿。
“嗯。”没有预想中的安慰,也没有批评,谢淮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去餐厅坐着等我。”
是余苏杭最为熟悉的,命令式的语气。
余苏杭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除了River,没人能让他连思考都用,下意识就想听从。
他从来不会认错主人。
发呆的时间,谢淮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解着围裙随口道:“先吃饭,然后去医院,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余苏杭抿了一小口豆浆,乖乖点头,“好。”
俩人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八点,医生已经陆陆续续来上班了。手续办得很快,也很顺利,然后就是联系殡仪馆,简单举行告别仪式,最后下葬。
出了墓园,余苏杭从伤感中回过神,这才想起来问:“你”
才说了一个字就发觉不对,又急忙改口:您什么时候……”
谢淮知道他要问什么:“昨天。”
昨晚余苏杭睡着后,他特意安排人联系了墓园,选了块风水好的墓地。
连这种事情都要人帮忙解决,余苏杭有点惭愧,“谢谢您”。
谢淮探过身替他系安全带,“没了?”
“啊,”余苏杭结巴了一下,“还,还有什么吗?”
谢淮叹了口气,说:“杭哥,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他忽然停顿了几秒,随即笑了一下,“算了,没什么。”
余苏杭更加惴惴不安,片刻后低声抱怨:“您怎么还叫我哥……”
谢淮面不改色地反问:“那不然叫什么?”
路灯的暖黄光线打在他侧脸上,有种格外温柔的错觉。谢淮偏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州州?宝贝?还是……”
他挑起一边眉毛,蓦地压低了嗓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暧昧至极:“小狗?”
余苏杭:“!!!”
黑色牧马人在车位上缓缓停稳,副驾驶上的人还面红耳赤的,解了安全带就要去开车门。
谢淮:“把外套穿上。车里开着空调呢,一冷一热的容易感冒。”
余苏杭动作一顿,照做了,站在门口时还故作镇定地问他:“我不用回自己家吗?”
谢淮低头按指纹,头也不回地说:“昨天不是说了,你家太冷。”
“嘀——”的一声,门自动打开,谢淮脸不红心不跳地补充:“怕你感冒。”
余苏杭:“……”
你昨天明明说的是怕自己感冒。
他换了鞋往楼上走,谢淮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两个人的脚步声频率并不相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