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和二少君是分房睡的,这差不多是全府默认的状态。自成亲以来两人没有吵过架,相处起来也没有勉强的意思,看着很亲厚,饭也都一起吃,若来不及也会提前告知一声,总而言之就是除了不在一起困觉哪哪都挺好。这事钟夫人私下问过,被钟瑞以“我晚上睡觉踢人”敷衍过去。
而钟瑞的首饰铺子却意外有起色——耳扣卖的很好。钟瑞想不通,这东西是给沈清和带着玩的,别的姑娘小哥儿都扎耳洞怎么会买。但是生意莫名其妙火爆,掌柜的这边喜得要把钟瑞供起来。
为此钟瑞还特地逛了一圈,见大致样式还是那样,上面的部分有金的、银的、玉的,中间藏着小机关。但是下面变了样,预留的环洞多了,点缀的东西也多了,林林总总一大串,比之前的样式还多。
“这得多重啊?耳朵不疼?”
“耳扣轻便,可以比耳环多加一倍的珠子,好看!”
“……”
“而且……”掌柜的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在钟瑞耳边说,“有男客来定,自己留用的。”
钟瑞点点头,不再试图反驳这个丰富世界,“行,赚钱就完了,又不犯法。”说完在店里瞎晃悠,打算等差不多就回去吃中饭,店里挺忙,有个小伙计还差点撞到他。钟瑞也没理,直接绕过去,倒是万全多看了几眼,
万全走在钟瑞旁边,凑近了问:“少爷,那个小伙计还盯着吗?”
“什么小伙计?”钟瑞一脸纳闷。
“就是刘管事侄子,您之前非说人家有毛病,让去医馆瞧的那个。”
“有这回事?”
看着钟瑞是真想不起来,万全一脸愤愤,“您还让我找人盯着,说要是有事跟您回话,我这都盯了好几个月了!”
“啊,那他有事吗?”钟瑞蛮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确实没啥印象。
“大夫说没事,就是那小子吃饭太急,不好克化,给开了几服调理的方子打发了。”
“哦,那……那就把人撤了吧,别盯着了。”
这时候掌柜的跑过来,说范大爷带着人在楼上雅间等着呢,让钟瑞上去一趟。他们这帮子酒rou兄弟向来大大方方的,还楼上雅间,倒是稀罕事。钟瑞依言上楼,楼下嘈杂,这些雅间都是给讲究些的夫人小姐准备的,布置的也贵气。
如今范同这么一个滚圆的汉子坐在粉色绣墩上,显得不lun不类,他身边还有一个带着面纱的人,身材纤细,分不清姑娘还是哥儿。
“怎么?带着小情儿来我这买东西钱不够了?”钟瑞调笑道。
范同早就呆得不耐烦了,他摇摇头,让旁边那人把面纱摘了,“你看看这是谁?”
那人蹙着眉,聘聘袅袅的摘下面纱,双目隐含泪光,眼角红痣又添了一丝妩媚,此时正眨啊眨的看着钟瑞,委屈又可怜。
哟?香玉。
“不认识,嫂子同意你纳妾了?”钟瑞睁着眼说瞎话,省得惹麻烦,自己重生以来统共就去过一次红袖阁,这怎么还追过来了。
香玉听完抽噎了两声,看了范同一眼,又掏出帕子沾沾眼角强忍回去了。
范同瞪了钟瑞一眼,一股子怜香惜玉的劲儿,“这是香玉,之前咱们兄弟去红袖阁喝酒,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钟瑞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这哪只眼睛看我挺喜欢了,我看你倒是每个都想伸伸手。
“哦~你这么说我有点印象了,我记得他那天陪的是老三啊。”钟瑞装模作样的,他对这个“前小妾”确实没什么兴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估计切根儿萝卜都费劲。上辈子也是为了和老头子赌气才纳的,然后就扔后院跟沈清和就伴儿去了,自己还是该干嘛干嘛,图个清净。又不少他吃穿的,根本不安生,整天叽叽喳喳,闹得钟瑞头疼。
钟瑞坐下慢悠悠喝了口茶,看那两人都没说话,还好心地关照香玉,“怎么还白天出来了,你晚上弹曲不困吗?”
范同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跟钟瑞解释,“我街上碰到他了,他是偷跑出来的,说和你约好了,我就带着过来了。”范同本也是好心,脑补了一场鸨母恶毒拆散有情人的戏码,结果看着这两人好像……不熟。
这就轮到香玉解释解释了,他还是委屈地看着钟瑞,未开口一滴泪落下来,顺着尖尖的下巴颏,掉在衣领上,洇出一点shi痕。张口也是调子软软故作坚强的样子,“我父母双亡,被叔叔卖到这风尘地方,本是想着卖艺不卖身,等攒够了银钱就给自己赎身的。可是……”
他用帕子盖着脸,不能自已地哭了两下,接着说:“可是妈妈说我年纪够了,今晚就要我接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偷跑出来,路上正好碰到范大爷。其实自从那天见过钟少爷后我就……我就一直想着您,所以央求范大爷带我过来见您一面,求您替我赎身,让我伺候您吧,香玉必定感念钟少爷大恩大德,一生追随,给钟少爷当牛做马。”
香玉说完扑棱跪下,哭着凑过来就要扯钟瑞的衣服。钟瑞早有防备,利索地跳到一边,顺便伸腿把凳子踢过去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