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瑞站在原地没动,还在消化这个事实。掌柜的把记录的纸递过来,每箱都多,但都不超过三斤,加起来是二十斤左右。
大家都没见识过这种事,于是全都看向钟瑞,等他拿主意。
钟瑞随手指了一个箱子,道:“打开看看。”
伙计们就过去把这个箱子撬开,里面乍看过去都是不起眼的石头,它们或黑或灰或白或斑驳,上面都有朱笔做的标记,意为里面大概是什么品类的玉石。钟瑞站在箱子前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索性抬起一角,整个翻倒在地上。
那些石头顺着箱体滚出来,散了一地,重的滚不起来,就围在箱子附近,轻的则滚啊滚的跑出好远。钟瑞也不在意,蹲在地上挨个看过去,时不时拿起一个看看上面的文字。
本来以为不会有发现,一直到钟瑞捡起一块黑色的,随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块黑黢黢的石头不过手掌大小,却意料之外的沉。钟瑞觉得蹊跷,翻看上面的文字,是“黄陵石”,这种石料易得又色泽暗淡,所以价钱并不贵。看这个大小也许是用来填缝的,免得那些贵重的石头互相磕碰。
石料在开采下来后一般会先找人看看成色,大都切开一角,或者对半切的也有,避免运过来的都是废料得不偿失。而手上的这块则是完整的,完全没有切开的痕迹。
钟瑞把那块石头递给掌柜的看,“黄陵石是这个样子吗?”
掌柜的接过来翻看了一圈,回道:“大概是这样,黑黢黢的,但是黄陵石价贱,用来做器物居多。所以我看过的那些,一般要比这大个几倍甚至几十倍。”
钟瑞四周看了一圈,又发现两块黄陵石,也是差不多大小,也是沉甸甸的。箱子里放这些实在多余,难道是压秤?
钟瑞思索了半晌道:“把旁边这箱也倒出来看看。”
等把第二箱翻检看完,钟瑞手上又多了两块黄陵石。跟前面一样,个头不大,但沉。钟瑞都要气笑了,这每箱大概都会放一个种类的石头,就算填缝也不能每个都有你吧。
“剩下的都打开,看见这种黑色石头全挑出来!”
这一下午忙忙碌碌的,等伙计们都挑拣出来,天早就黑了。但不出意料,每箱都有这种黑石头,少的一个多的三个,也都是个头不大但挺沉。
钟瑞把这些石头堆一块儿称了一次,足有四十三斤!
“之前的箱子里也有这种黄陵石吗?”
“没有……”掌柜的在一旁回答,又忽然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他们用这种石头以次充好,等过了称,再都拿出去!”
钟瑞捡起一块儿小的在手里抛接着玩,漫不经心地说道:“大概吧。”其实他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又想不通,既然充数凑个正好就完了,为什么要放这么多呢。
但天色实在是晚了,伙计们来回称了一下午石头都很疲惫。钟瑞就让先装起来,那堆黑色的另放一个箱子,明天让师傅们切开看看再说。
伙计们七手八脚地收拾起来,暗处,一个窥视了很久的影子偷偷溜走。
“废物!”金有财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下去,茶壶摔碎,溅起的瓷片差点划到下首跪着的男人。
男人哆哆嗦嗦,没敢挪动地方,他分辨道:“公子,咱们都是按之前商量好的一月才交接一次,哪想到他侄子突然死了,他……他也没打招呼就走了!”
“没打招呼?”金有财咬牙笑着,“过阵子就是官府的人来给你打招呼了!”
男人低着头没敢说话。
金有财揉着手里的一对狮子头,越想越气,咬牙道:“他们家怎么回事!不年不节的突然查起账来了?”
男人一听,这他知道啊,赶紧回:“都是他们家二少爷!从店里拿了好些东西,帐对不上,他们家老头子生气就要重新查一遍,比着年底还要严。”
“二少爷?钟瑞?”
“对对对。”
金有财琢磨了一阵,想起来了,“他那会儿二两银子买我一个人,带回家倒大方了?”想到这节金有财又要生气,拉拢关系嘛,无非财色。但钟瑞他们这帮人脑子有病一样,怕老婆的、玩儿花了心的、专门过来吃饭的、抠门的!那天自己听鸨母过来告状还以为耳朵坏了,二两银子!他怎么有脸说出口???
“是……是叫香玉吧?那是个聪明的。”
“嗯……”男人支支吾吾地,“但听说拿是给他婆娘了。”
金有财这下坐不住了,也不再装风雅,过去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当我好骗是吧?他娶的不是沈家那位吗?为了悔婚被他老子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沈家那哥儿又臭又硬,脸上还有伤,他就喜欢这种!?”
“公子我没撒谎啊!人家两口子常在店里一起吃饭,还一块儿爬山玩,沈家那哥儿走累了钟二还背他下山呢。”
“那香玉呢!?”
“他碰都没碰直接送到城外庄里种菜去了!”
金有财彻底傻了,直愣愣地站在那怀疑人生。
“公子,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