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病后他就一直未好全,落下了病根,哪怕是有宫里最好的御医为他调养,夜里还是偶有发作。
魏绎一滞,鼻尖抽出浊气,面有愠色,冷冷嗤道:“三?郡有良医吗?有良医,又有药续你的命吗?朕先?前让你吃点好的药,便跟要你的命似得。你如今受折磨,便是活该。”
林荆璞不怒反笑,埋在他结实的胸前咳了一声,像是示软撒娇:“药好苦啊。”
他为何不吃那些昂贵的药方,魏绎心知肚明。
御医所开的那些珍品方子?都是大补,林荆璞的身子?亏欠,吃了会有进补。可这些药一旦吃了便得常年续上,不容间断。
林荆璞执意要回三?郡,他带不走一辈子?的药,所以决意不如一开始就不吃。
林荆璞是个识趣的,殿内光线昏暗,却映出他的病态风流:“病了也能玩,我?没力气,你岂不是更能尽兴。”
魏绎本来兴致全扫了,可这人的眼角与?笑意都勾着耽人的欲念,命悬一线,都惦念着引人玩火。
“朕是禽兽,禽兽喜欢玩活的,不喜咬死人,”魏绎怒气还卡在胸口,终是把持不住,去卡住了他的手腕:“握着便好,朕自己来。”
墙角都容不下林荆璞了,他柔弱地连吻都承不住。
魏绎体谅他,本想?速战速决,可是林荆璞握不大住,反倒拖延上了许久。
到最后,炙热由?手掌烫遍了林荆璞的全身。他懒得再动,还是魏绎取了帕子?,将他全身擦了干净,又替他换了新的内衫。
魏绎远没有尽兴,见林荆璞应是睡着了,只好背过了身过去。
又过了许久才好,他回过身来,专注地盯着林荆璞的后耳,贪恋地枕起他背后的那片雪白,忽起了与?他一同入梦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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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魏绎上早朝来得迟了。
他没到之前,百官便闹闹哄哄,争论个不停,待他上了座,底下仍是没消停。
魏绎已能料到今日的局面,他倒也不急,悠悠地喝了口茶。见底下吏部?与?刑部?的官员越吵越凶,眉心一凛,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热茶朝那帮人摔了过去。
清脆一声,碎瓷在地上还冒着热烟。
众人一怔,纷纷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魏绎脸上并无怒意,只说:“诸位爱卿,有事便奏,无事退朝。”
话音才落,吏部?纪要孔援便持笏上来,一开口便言辞激愤:“皇上,臣有本要进!数月前朝中有人与?吴其用密谋,私造出火门?枪一百只,连同七百斤火|药欲一同运往莱海!多亏萧司马明察秋毫,事迹败露,及时拦下了这桩生意。可刑部?与?兵部?的判令迟迟未发下,借着私交欲瞒天过海,实在是居心叵测!且不说民愤难平,私造军火实乃动摇国基之大罪,应与?豢养私兵、起兵谋反同罪,今日他肯将火门?枪卖给倭寇,指不定哪日便会将那枪炮对准宫门?大殿!”
孔援还算留了情面,没把燕鸿的名字在大殿上公然报出来。
魏绎咳了一声,未等他表态,工部?就有一官员名叫李绘,义愤填膺,反目讽刺起他来:“孔纪要如今倒是凛然大义,别?忘了前些日子?跪在长?明殿替燕相求情的,也有你一份!”
“前些日子?那是臣还不知其中原委,不知蒋睿与?卢遇良所作所为竟会是受燕鸿的指使?!”孔援急了眼,开始不避讳丞相姓名。
李绘也十分激动,拿朝笏指他骂:“能使?唤得动工部?尚书的,除了丞相还能有谁。你孔家世代都是贫农,当?年是燕相赏识的你,你才有机会一步升天、入朝近习,而今却要将自己先?摘个干净!”
孔援捋袖振臂:“吾乃大启之臣,也是皇上的臣子?,并非他燕鸿的无耻走狗!他虽对我?有提拔之恩,可国家大义当?前岂容有私相授受!今日并非只是我?孔扶义,还有诸多官员要上疏进言,恳请皇上严办军火案!”
语罢,朝堂上诸员齐刷刷跪下了大半:“恳请皇上严办军火案——”
孔援这帮人,多半是家中有出息的儿侄,可碍于燕鸿定下的规制,只能远调地方上为官,或弃文从商。燕飞捷回京的谣言,令他们不安,更给予了他们启迪。
往日他们信赖燕鸿,瞻仰燕鸿,可真正能在自家子?孙当?中做到他这份上的,少之又少。
剩下不跪的那些人,要么缄口不言,如六部?尚书与?中书令皆是如此,极少数官员敢有胆量与?李绘站在一处。李绘瞥见左右无人,也踌躇起来,绷着脸色没再吭声。
魏绎在龙座上打了个呵欠,悠悠看向了笔挺的邵明龙:“邵尚书,军火案是你部?办理?的,各中细节,你当?知道的最为清楚。此事,你觉着如何办更为妥当??”
邵明龙面色沉重,往前一步:“皇上,臣以为,燕相是欲以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不能以偏概全,以体统论罪。”
他顶着压力,只道了这么一句。
今时不同往日,马上便有人攻讦之:“他是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