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死里逃生的廖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场肆孽无情的大火!那火真是太大了,连着院子里的杂草半座宫殿都被火海吞灭了,皇宫上的夜空都被火焰照的通亮。
全身被熏到焦黑的玄雨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上气不接下气的央求他,“大人,皇,皇上,皇上还在里面,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廖真一脚将他远远踹开,奋不顾身的就往火海里冲。紧随其后赶来的太后气急败坏的吼道,“把他给我拦住!”
侍卫根本不管他此时到底是什么身份,人墙一般堵住了他的去路。“大人,太危险了,您不能进去!”
“大人!您要冷静啊!”
“放肆,全都给我滚开!”廖真早已红了眼,几掌就拍飞了好几个人,“全都给我滚开!...皇上!皇上!我来救你,皇上!”
一个缺口打开,又有更多的人堵上来,众人蜂拥而上将廖真的肢体紧紧的缠住。他大病初愈体力不支,根本无法像平时那样使出全部的内力,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着,奈何他毕竟是一个人,蜂拥而上的侍卫却越来越多。
一场不要命的抗衡最终耗尽了廖真所有的力气,“皇上!皇上!......皇上~”
“岂有此理!”太后被气的火冒三丈,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已贵为天子,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廖真全然不顾,依旧不停的哭喊着,“您们给我放手,放手!我要去救他......皇上!”
就在此时,终于承受不住火焰侵蚀的庙堂突然轰的一声,土崩瓦解,喷出火焰好似暴怒的火龙向四周喷射而去,连同廖真在内的一大半人全都被炽热的气浪掀翻在地。那些侍卫就地将廖真死死的护在身下,让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做无谓的挣扎。
清晨的天空是灰暗的,被烧成了焦炭的残骸还一阵阵的冒着青烟,呛的人睁不开眼。
侍卫收拾残骸时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具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不成人形。那些人没敢让廖真过目,只是给太后看了一眼,即使是残忍无情的太后也无法面对这样的画面,别开眼再也不敢多看,匆匆的摆了下手,“抬下去吧。”
“是!”
“查清楚了吗,是谁放的火?”
伝姑姑凑到跟前回道:“回太后,依奴婢之见,这火发生在太妃宫,定是和慧太妃脱不了干系!”
太后点了点头,侧头向前院看去,不施粉黛的慧太妃正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她,身后跟着泣不成声的郡华公主。
算起来已经整整八年未见,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当初情同姐妹,如今视若仇敌。
二人对望许久,慧太妃不卑不亢的仰着头转身离去。
太后缓缓的叹息了一声,“刚出了这么大的事,缓缓再查吧,先找人看着她们。”
“是!”
不久,回到凤仙宫的太后接到了侍卫的禀报,太妃殿再次走水,慧太妃与郡华公主自焚于太妃殿之内!火势不大已经灭了,但是人救不回来了。太后听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失了会儿神,许久道:“厚葬!”
只不过才消停了一年不到的皇宫,一日之内突然天翻地覆,皇上驾崩,慧太妃与长公主自焚。随着皇上的那份罪已诏和退位诏书的公布,廖真的身份被昭告天下。
正德殿已经在布置新皇的登基大典,而廖真却还在废墟里麻木的坐着,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块被高温烧出了裂痕的玉珏。
他始终也无法相信,昔日爱慕的情郎会变成那具焦黑的尸体,始终无法相信他的音容笑貌再也不会出现在眼前。直到仵作在那具尸体的掌心里发现了这枚玉珏。
那是我送给他的,他从不离身,致死都紧紧的握在手里!
“把那天发生的事仔细的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许放过!”
“是,大人,不,皇上......此事还要从皇上中毒的第五日说起,那天晚上奴才在门外守夜,偶然瞧见先皇偷偷的在暗格里藏了什么东西,奴才当时也并没有在意,可后来想想,也许他当时藏的正是解药。到了第七日太后不知从哪得知了消息搜出了解药给您服下,听说您醒了,先皇的脸色很不好看,离开永圣宫之后独自一个人在正德殿坐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奴才去传话告诉他,您的毒已经彻底解了。先皇说了句什么苍天无眼,过了一会儿就让奴才研磨,写下了罪已诏和退位诏书。至于那杯茶,他原本是要喝的,可是一听说是皇上送来的,他马上就把茶杯摔了......之后他就带奴才来了太妃殿,门外有长公主接应,看样子他们是早就安排好了。慧太妃让我们先藏在这座庙堂里,等一下侍卫来的时候有人会到庙堂里和我们换衣服,到时只要混在禁卫军里就可以顺利出宫了。”玄雨干咽了两下把头压的更低,“皇上进了庙堂就在看那尊佛像,一直看一直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后来他突然说渴了,让奴才去倒水,等奴才回来时庙堂......庙堂已经烧起来了。”玄雨泣不成声的狠狠的磕着头,“当时的火势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