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徐知府抖上袖子,对衙役道:“君莫问走私官药,私通外寇,买卖通关文贴,罪无可恕,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衙役们已经不由分说的把枷锁套在了君莫问的脖子上。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带这玩意儿,满是污垢血迹还死沉死沉的,关键是,他曾经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啊。“徐大人,您这么做......”君莫问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东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地牢Yin暗chaoshi,蛇虫鼠蚁横行,气味更是难闻,还有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声。虽说都是牢房,比起宫里的天牢可差的远了去了。君莫问坐在杂草堆上望着那个还没脑袋大的小窗户,眼神充满了无奈。
自己到底是怎么混的?怎会么落到这个地步?
要怪只能怪那个廖真!自从看见他就厄运连连,伝喜差点被他害死不说,自己还发了旧疾,半条命差点没了,本来好好的掌柜当着,突然就成了阶下囚,若是再看见他,自己这条命怕是又得保不住了吧!
君莫问深深的呼了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眼下只能看易善易守了,希望他们早点去皓龙山庄传信,至于君尚戎是劫狱还是拿银子赎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事实证明君尚戎训练出来的人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易善易守怎么可能让君莫问独自赴“鸿门宴”,早在暗中盯着府衙的动静了,这边君莫问一被下了牢,皓龙山庄就接到了飞鸽传书。
却万万没想到皓龙山庄派人传话,庄主两日前就走了,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根本不知去向。
这下事情麻烦了,皓龙山庄的掌事们此时都聚在万善堂商量对策,庄主少庄主都不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众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拿不定个主意,总不能真拿银子去救人吧?可掌柜的早就有言在先,这银子一旦拿出去,巡案大人一到万善堂势必会受到牵连,届时抄家灭门也是有可能的。劫狱吗?那更不行,守城的官兵府衙的衙役们又不是吃干饭的,再说,救出来之后怎么办?难道要举家逃难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一商量天可就眼瞅着见黑了。
易善易守听那些人吵的心烦,索性出了门躲清净。二人抱着剑倚着门若有所思的想了半晌,不愧是双胞胎兄弟,心下所想竟然出奇一致,几乎同时看向对方,露出了一摸坏笑!
“掌柜的刚刚大病了一场,若是真由他在牢里待上几天,人救出来估计半条命也没了,此事宜早不宜迟,必须马上将人救出来才行。”
“看来你也想到了主意?”
易守诡笑一声,“那就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二人根本无需过多商量,二十几年片刻不离的默契可不是旁人能理解的,不过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想什么,迈开脚都朝着一个方向去的。
子时已过,Jing疲力尽的君莫问却没有半点睡意,他虽然已经从一国之君落得市井之地,但毕竟身家不小,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照旧的,又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别的不说,单是那副沉重的枷锁套在脖子上就已经让他坐不得躺不得了,加之身患旧疾见不得shi气,这又脏又臭的牢房呆上半天,此时浑身已经疼的锥心刺骨了。
“君掌柜?”
牢房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君莫问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一瞧,竟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怎么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买通了看门的官爷偷偷进来的。”
君莫问起身走到牢门口,上上下下仔细的看着这个从不曾被他放在眼里的男人。一个无权无势靠琴艺和色相为生的乐师,竟然在他落难之时花钱买通了狱卒到这里来看自己。“你来干什么?”
玉郎对他的冷脸早已习以为常,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打开,拿出一块点心递了进来,“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君莫问从来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是他一向的习惯,可这次他不知怎么的犹豫了片刻竟接了,点心含在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丝难以言表的苦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玉郎点了点头,再次递了一块进来,“当然知道,所以才想着赶紧给你送点吃的来,我就知道他们会苛待你的。”
“我犯下的可是大罪......”
玉郎摇了摇头,“什么大罪,明明是栽赃,昨晚有几个官爷在雅室喝酒,竟拿此事取乐,我都听到了。”
“就算是栽赃我也恐难再有出头之日,你理应对我敬而远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君莫问毫不客气的训了他,玉郎听了微微有些失落,良久点了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
“掌柜的平日待我不薄,若见你落了难就敬而远之,那岂不是太没心肝了。”玉郎卑微的垂下头,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我知道我没办法救你,可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至少,至少也能给你送点吃的,让你少受点罪。”
君莫问的心情五味聚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