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点的东西上齐,金老板叹了口气,说不打扰两位,独自走开接着去收拾东西,还是打算待他俩走之后关门大吉。
而这边青衣男子取了一双筷子搁到穿黑衣的面前。
后者抿唇,“多谢,我不饿。”
青衣男子没有作罢的打算,只看他,“公子,少爷吩咐过,看着您按时吃饭。”
黑衣人藏在面具后的双眼似乎闪了一下,半晌乖乖拿了筷子,戳了下桌上的一小碗虾仁蛋羹,只挖起来一小块放进嘴里,认真地嚼。
这黑衣人自然是郁迟,他身边的则是谢怀风离开凛州前放在他身边的人,名叫青喙。
郁迟只吃了一口,想搁筷子,身边的青喙又低低叫了一声“公子”。
郁迟脸发热,还好有面具覆着,青喙应该看不太出来。
他知道谢怀风担心自己安危才派了人跟着自己,佯装成自己身边仆从,但……谢怀风怎么嘱咐了他这么多琐碎的事,这一路上尽是“少爷嘱咐我看着您好好吃饭”,“少爷交代过您不能受凉,衣服不许穿得薄了”,更有“少爷说您不善交际,这些交给我就可以”。
谢怀风明明不在身边,郁迟却凭空被他撩拨得脸热。青喙每次提到谢怀风郁迟都好像能看到谢怀风漫不经心的笑,闲散的姿态,轻飘飘给他点甜头,撩拨着他不放。
这人,太烦了。
郁迟被看着吃了不少东西青喙才肯去结账,结账的时候没忘最后打探天残教的情况。
“你们可曾见过天残教的人?”青喙收了钱袋,问道。
金老板摇摇头,“就是没见过啊,日日只能见着尸体,我晚上是觉都不敢睡,生怕第二天自己的尸体就躺到街上去了。”
青喙道了谢,金老板还欲说点劝阻的话,却看着二人的背影和他们身上的刀到底没说出来话。谢怀风来不了,万一这两人真有本事,能把天残教赶出去呢?
五月中旬,夜晚来得越来越晚。昌子县不复以前的热闹,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窗,还开着的客栈也不敢招摇,门口的红灯笼都收了起来,放眼望过去一派寂静冷清。
时不时路过几队巡逻的,也是个个都瑟缩着,都像是被逼着来干这营生的。
青喙立在客栈屋顶,他腰上别着刀,静静看着周围,街上除了巡逻的官兵再没有别的动静。
郁迟坐在窗边,临街的窗户开着,他手里捏着一个白玉杯,在指间转了几圈。
转了好几圈他才愣愣地把白玉杯重新搁到桌子上,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是谢怀风惯喜欢做的。
郁迟眉眼垂下来,盯着那白玉杯看了半晌,然后才移开视线,神情淡漠地望向窗外。
今夜天残教必然还会有动静,他们在昌子县如此放肆,一是为了谢怀风,二是为了夜修罗,总得引来一个。那茶馆的老板等着谢怀风来救他于水火,郁迟却知道谢怀风不会来了。天残教,二十年前是魔教一股不小的势力,在稳州发展起来的根基,当年应该是谢家老爷子和仙尊联手剿灭的。
他们这次示威是郁迟顺着摸去魔教的好机会,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谢怀风也不会先一步来坏他的事。
到底还是由着自己来了魔教。
郁迟也拿不准谢怀风是怎么想的,到底是恼自己自作主张还是……端看他嘱咐青喙那些事又不像是真的动了气的样子。郁迟不是心思太敏感的人,更摸不透谢怀风那等套了好几层壳子的人到底想些什么,他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窗外的风好像乱了一瞬。
郁迟摹地收了思绪,瞬间锐利起来的眼神直直锁定远处夜幕,隐在夜色之下的蠢蠢欲动已经露了苗头出来。
“公子。”青喙的声音也及时传进来。
郁迟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去,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尽数压下去,抓过桌上的碎风刀。他身形轻巧,转瞬间便已经跃到屋顶的青喙身旁,低声道,“走。”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热乎的第二卷 ,郁教主开启魔教副本啦!最近几章谢四出场会稍微少些。另外明天想请一天假理一下二卷的大纲(对手指对手指,不管你们答不答应反正后天再见(逃窜
第39章 花椒鸡
巡逻的官兵马上就要换岗,骂骂咧咧的抱怨在夜色里连成听不分明的低语。
“真他娘够倒霉的,平时有什么好差事轮不到咱们,这种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总能找上门来。”
“少说两句吧,马上就换岗了,昨日巡逻的不都活得好好的。”
“狗屁,江湖上的事拿百姓开刀,谢家干什么呢?当个差活得跟孙子似的,还不如谢家一条狗面子大。”
风声倏忽间扯紧,好像拉成一道看不见的线,擦着低声交谈的几人面颊切过去。
抱怨连连的那人紧了紧外衫,摹地出了层冷汗,腿都差点软了,接连着骂了好几句不堪入耳的话给自己壮胆,“哎,你们刚刚看见什么没有?”
“起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