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载月蹲下身子,用手拍拍他,问道:“你可认识李明才?”
那人还是抱着头,喃喃着:“别打我,别打我!”
宋流光跳过来,踹了他一脚,道:“谁打你了?”
那人全身一僵,接着摇摇头,道:“没人,没人打我。”
宋流光怒道:“那还不赶紧抬起头。”
黑衣人只好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谢载月,紧张的吞了口水,连珠炮般说道:“小的认识李明才,李明才经常来黑莲堂一处赌场赌钱,我是那里的管事。这小子是个烂赌鬼,几乎天天都来,输光了银子便赊账。经常还不上钱,不久前,还被我们挑了一条胳膊的手筋……”
“等等。”谢载月脑海中浮现出吊着胳膊的李明才,不由打断道,“你说挑断了李明才的手筋?”
黑衣人疯狂点头,道:“对,都是二当家规定的,大人们要算账可别找我。”
谢载月道:“哪只胳膊?”
黑衣人想了想,微微抬了抬左手。
谢载月颔首,又道:“你继续说。”
黑衣人道:“这李明才被断了手筋,还不知收敛,依旧跑来赌钱。不过,这回他输光赊来的银子之后,却说他哥哥得了一件非常值钱的宝物,等他拿去卖了,立刻会来还钱。”
“当时小人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哥的铺子那不还在玄武大街附近开着,暂且相信他一回也无妨,如果他拿不来钱,再挑他右手筋不迟。谁知道他这么一走,就消失了,我手下去找了几次李明亨也没打听出来。”
宋流光在一旁沾沾自喜,支棱着脑袋,问道:“颜大人,你说小王这事办的漂不漂亮?”
颜寒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只问道:“黑莲堂的背景打听出来了吗?”
宋流光一愣,忽然想起来还有这码事,忙不迭的编了个借口:“我想着破案要紧,找出这人就赶紧回来了!颜大人你放心,什么黑莲堂,白莲堂,在本王看来统统都是没名堂。”
颜寒淡淡的点了点头,宋流光马上心花怒放,小狗似的凑过自己的脑袋,好像在等着颜寒拍拍他,或者摸摸他的脑袋。
颜寒嫌恶的移开视线,丝毫不为所动,谢载月却面带愠色,一把拽开一脸媚笑的宋流光,面色沉沉道:“宋寺丞,这是你的本分。改日让段大人给你上一课,讲讲咱们大理寺成员的职业Cao守。”
想和小爷抢老婆,活得不耐烦了。
拉扯间,出差的横波回来了。她没有找到李明才,大家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李明才根本就没出汴城,让横波去找,也不过是求个稳妥周密。
“横波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谢载月诧异道。
他记得这十八里铺离汴城有些距离。
横波斜睨他一眼,眼波流转,“载月弟弟,你难不成忘了姐姐是什么人?”
神仙飞天遁地,日行千里万里,区区一个十八里铺算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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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大理寺正堂内,谢载月一身官服端坐正位,颜寒和宋流光亦是衣冠齐楚,分坐两侧。
惊堂木响,李明才和春香被带上堂来。
春香到了堂上,见到大理寺正堂威严,周围立着的护卫亦是满脸肃容,不由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可李明才似乎料定谢载月手中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依旧是趾高气昂的站直。
站在阶下的刘渝喝道:“大胆,见了各位大人为何不跪!”
李明才高扬头颅,“小人不想跪他这个小辈,况且他还有眼无珠!”
李明才说的自然是官阶最小,年纪最轻的谢载月。
颜大人一听,十分不开心。心道我捧在手心上的人,岂容你叽叽歪歪,放肆咆哮。
只见颜大人面色一寒,冷冷的看了李明才一眼,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声,嘴硬的李明才已经跪的笔直。
李明才为自己突然的腿软感到不解,但谢载月已经慢悠悠的开了口,“李明才,你可知罪?”
李明才面不改色道:“小的李明亨,我弟弟已经死了。”
谢载月懒得和他废话,给刘渝递了个颜色,刘渝立刻上前,将李明才那只所谓被烫伤的胳膊握在手中,“李明才,本官懂点医术,不如来给你看看胳膊上的伤势。”
李明才大惊失色,连连挣扎,可他手无缚鸡之力,哪能从刘渝手中逃过,转眼间,胳膊上的白布便被扯了个干净,一条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胳膊,无力的垂下。
谢载月轻笑道:“李明才,这你如何解释?”
李明才脸色黑如锅底,眼神也不如先前坚定,不过依旧嘴硬道:“我胳膊是废了,说是被火烧伤,是为了面子,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谢载月不答,只道:“将证人带上来。”
不多时,黑衣人便被人推推搡搡的来到堂前。
黑衣人一见李明才,立刻疯了一般冲过去,叫骂道:“李明才你个臭不要脸的,因为你跑了,二当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