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波道:“哦?本来想在那绸缎庄顺便给王爷说说我们颜大人的事情……既然王爷有事,那么只能错过了……”
宋流光一听,立马改了口风,“为了横波姐姐这样的美人,小王就算没有时间也要挤出些时间来。”
两人一拍即合,嬉笑着往外走去。
谢载月匆忙灌了口茶,也准备出门。一只脚刚迈出门槛,旺旺却在背后凉凉道:“你去哪里?”
谢载月脚步一顿,怅然道:“故地重游,祭拜师父师母。”
旺旺斩钉截铁道:“我陪你去。”
谢载月摇摇头,“我自己去便可。”
见到从前的一草一木,谢载月怕自己会失控,会愤怒,会悲伤,他从来坚强,不想在外人面前,还是一只小猫面前流露自己的脆弱。
“他们对你好吗?”旺旺忽然问道。
谢载月点点头,“师父师母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
旺旺道:“你的师兄弟呢?”
“他们……”载月想到极其讨厌自己的师姐师兄,出神道:“我小师弟连斐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旺旺静了片刻,缓缓道:“感情,无论是哪一种,只会让人变得愚钝。”
这话听着耳熟,颇有小师弟连斐的风范。谢载月试探道:“旺旺,你听过连斐这个名字吗?”
旺旺不答,接着道:“人……总会让其他人失望,所以我宁愿独来独往。”
谢载月蹲下身子,摸摸旺旺的后背,问道:“那你为何要跟着我?”
旺旺将脑袋倚在载月的手臂上,轻声道:“你不一样,你是载月。”
载月顺着玄武大街出了汴城,往西再走十里便是师父谢崖的小院,顺着小院后面的小溪再走五里便是清幽的离恨山。
载月从前便生活在这离恨山上。
近乡情怯,自重返人间,载月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找出幕后凶手,报仇血恨。可是当离恨山近在眼前,一腔热血犹自沸腾,脚下却忽然踟蹰起来。
在谢崖的小院前转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就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大门。
纠结间,小院的门却从里面被人推开。
出来的人短褐穿结,面色蜡黄,和谢载月年纪差不多,但是却瘦弱不少。
“金戈?”谢载月一时恍然,以为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从前。
这少年居然是小乞丐的“护法”之一,姚金戈。
可姚金戈警惕的看着他,语气不善道:“你是谁?”
“我是载月……”谢载月脱口而出,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换了副皮囊,于是只好补救道:“我是载月的朋友。”
姚金戈依旧怀疑的看着他。
谢载月连忙道:“你们从前的老大叫阿明,谢载月说他屁股上有块胎记,而且这个秘密只有你和他知道!”
姚金戈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能说出这个秘密,看来你确实是谢老大信任的人。”过了片刻,又着急问道:“谢老大在哪里?我们都在等着他。”
从前的伙伴、兄弟和自己对面不相识,这种滋味可不好受。谢载月难过极了,声音也低沉起来,“他暂时有事脱不开身,托我来照顾你们。你们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又为何住在谢师父的家里?”
姚金戈侧开身子将谢载月让进门,道:“进来说话吧,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我叫颜悦。”随口编造的假名,居然用了颜少卿的姓,谢载月念了声“阎王慈悲”,赶紧跟上姚金戈。
“颜兄。”姚金戈算是正式和他打了个招呼,接着解释道:“我们从前住的那破庙,年久失修,四处漏风,眼看冬天来了实在住不下去,我便寻思着给大家另找一个住处。”
“前几日,我救了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孩,那两个孩子为了报答我,便说他们知道一处无人的住处,可以让大家暂时落脚。我来了一看,发现是谢师父的旧宅。”姚金戈苦笑一声,无限感慨悲怆。
谢载月望着小院,出神道:“谢师父的事我也听说了,这地方如今没有主人,你便带大家安心住下。”
姚金戈又道:“怕是也住不了几天。”
谢载月回神,问道:“为何?”
姚金戈叹了口气,答道:“谢师父走后,离恨山便被黑莲堂霸占了,现在上面到处拆拆盖盖,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黑莲堂的人能霸占离恨山,没准哪天也会把我们都赶走。”
又是黑莲堂,看来要让宋流光快点出手才行。
谢载月安慰道:“姚兄,你别太着急,我既然受了载月的托付,日后一定会帮助你们。”
姚金戈感激的朝他笑笑。
谢载月道:“怎么不见别人?”
姚金戈道:“去溪边捞鱼了,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谢载月摇摇头,道:“知道你们都活着,过得都好,我……他便放心了。”
又从腰间摸出一小包碎银子,塞到姚金戈手里,“姚兄,这是我攒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