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乾坤转转眼珠,心想这小子总算脑瓜子还不错。
不过,陛下为他受了那么那么多苦,这小子转了世却和傻子一般,看着真是可气。
“你的因果,只要你去找,一切自然会分晓。”段乾坤黑着脸扔下一句话,消失在了黑暗里。
长夜漫漫,卷宗太短,不过半个时辰,谢载月便将每个字都记在了脑子里,而这字里行间,也确实如段大人所说,并无任何线索可寻。
百无聊赖,他只好踱步回房,盘算睡上几个时辰。
可是一大壶浓茶下肚,他睡意全无,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数着绵羊等天亮。
一只,两只,三只......
忽然胸口一软,软绵绵的旺旺跳了上来。
旺旺抬起毛绒绒的胖头,懒洋洋的问道:“睡不着?”
载月点点头,“晚上喝了太多茶水,现在一点也不瞌睡。”
旺旺伸出舌头舔舔载月的掌心,问道:“今天你回离恨山可有发现什么?”
载月回想起黑莲堂的恶行,倏忽直起身子,痛心疾首的将所见所闻痛诉一番。
“你说,这黑莲堂是不是太可恶了!”谢载月恨恨问道。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旺旺回答,低头一看,不知道脖间的紫玉葫芦何时露了出来,正在暗夜散发着幽光,而旺旺则一动不动的盯着它。
谢载月收起葫芦,又将双手垫在脑后,躺回床上,高深莫测道:“这可不是你的玩具。”
好半天,旺旺才嗤笑一声:“我怎么会玩玩具。”
话音一落,便轻轻地跳下床,用胖胖的爪子推开窗户,呆呆的望了阵月亮,接着一跃,便没了踪影,胖猫消失前,悠悠留下句道:“载月,晚安。”
窗外,月亮好似玉盘般圆润饱满。光芒璀璨,人间黑暗无所遁形。
不由自主的推开房门,门前阶上秋露成珠,颗颗泛着莹润的光泽。
载月向来不拘小节,就地往台阶上一坐,在月色下想起了心事。
段大人说,大理寺验过所有人的尸首,但除了一刀毙命,凶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还有,谢崖的功夫在汴城内绝对排的上名号,师兄师姐实力也不弱,能让他们一刀毙命,该是何等高手?
如果说杀了自己的人和血洗离恨山的人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人为何当天夜里不杀自己,反而要等到许多天后才出手?
更诡异的是,段大人提及户籍名册上根本就查不到连斐,那么小师弟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案子竟要比李明才的案子复杂上数倍,载月思来想去,没有一点头绪。
抬头望月,恍然想起今天正是十五,这也是自己死后第一个十五。
从前活着的时候,每逢十五,不管多晚白衣人都会出现。今天,白衣人还会去离恨山吗?他又是否知道,自己已是一缕孤魂野鬼?
与其让他知道我已经身死,不如让他觉得我只是离开了离恨山。
载月叹口气,默默垂下头,凝视着树影婆娑的地面。孤单,第一次如此清晰。
蓦地,一片白色的飘然的衣角闯入视线。载月期待的抬起头,果然见到风姿无双的颜寒正冲着他微笑。
“大人!”谢载月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声音从来没有如此雀跃过,“你怎么回来了?”
颜寒轻笑一声,道:“事情办完了,我便回来了。”
谢载月仰望着颜寒,只见他满头黑发泛着闪闪光泽,白玉般的皮肤熠熠生辉,素雅的白衣压下三分美艳,但却添了十足的淡雅冷傲。
从小读过的戏本子里,一直都说阎王爷是个青面獠牙的厉鬼,见人吃人,见鬼吃鬼。谁能想到冥界地府的阎王,竟然是这样一位绝色美人?
果然这地摊戏文真害人!
二人一立一坐,对望许久,谢载月神游九天,颜寒却红了脸颊,他拉起谢载月,问道:“你在想什么?”
谢载月猛然醒神,见上司兼地府大佬,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立马站起身,恭敬道:“颜大人,月色无边,长夜寂寞,不如去我房里,你我促膝长谈,联床夜话?”
横波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和他从做朋友开始。
此案已了,今晚没有公务,正是加深私交的大好机会!管他阎王还是少卿,小爷看上了,一定娶到手!
颜寒注视着谢载月,眼底冰雪缓缓融化,变得幽深晦暗:“谢大人想和本官抵足而眠?”
谢载月纯洁的点点头。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颜大人不愧是从善如流、体贴下属的好官啊!谢载月暗自感慨。
谢载月自从学会喝酒,便一直喜欢有事没事小酌一杯。然而自师门覆灭,他已经许久没有开怀畅饮。
今晚上和颜大人关系能更进一步,心情愉悦,于是亲自去小厨房偷了一坛酒,拉着颜寒喝酒赏月,谈天说地。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谢载月自斟自饮,说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