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看到造型熟悉的傀儡娃娃后眼皮剧烈得跳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简易的木制傀儡,脸上用黑色签字笔画了一个快要占领半张脸的夸张笑容,看起来格外渗人,傀儡的胸前印了几个字母——Zero。
杨铭无奈地看了眼夏炎:“这人怕是不好抓了,夏队,没想到赵扬这小子还有组织犯罪的背景。”
夏炎一边用Yin沉的视线盯着手里的傀儡娃娃,一边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个电话,接通后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傀儡师’又出现了一个代码,Zero。”
第10章 傀儡师(1)
“什么?这样都让人给跑了?”夏林冲着电话破口大骂,“夏炎你可真是个废物!没抓到人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听筒另一边,夏炎把话筒举得老远,仿佛夏林的唾沫星子能透过听筒喷出来一样,等夏林骂痛快了,“英武伟岸”的夏队才弱弱问了句:“弟弟,今年回家过年吗?”
“我回个鸡毛!”然后就只有机械的忙音了。
夏炎合上卷宗,揉了揉眉心,抄起军大衣随意披在肩膀上,点了一只烟,才推开办公室门走出去。支队其实是禁烟的,不过晚上十点的诚州支队空无一人,也无所谓了。
与Zero一起消失的,还有诚州支队的老队长陈志峰,当初就是他草率地将案件定为意外。而Zero留在现场的傀儡娃娃,正是臭名昭著的犯罪组织“傀儡师”的特有信物。“傀儡师”是盘踞在诚州区近十年的毒疮,其成员都以英文数字为代号,犯下的大案小案不计其数,是诚州区案件侦破率全国垫底的主要原因。
查到了这个地步,案件的性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夏炎揉了揉眉心,给陈志峰桌上疏于照料的绿植浇了点水,才挨个关了走廊的灯,叼着烟朝外走去。
值班室的老赵远远看着夏炎走过来,笑出一脸沟壑:“夏队,抽烟罚款五十。”
夏炎把烟夹在手上,将头探进值班室的小窗口,熟练地从老赵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只香烟,“哟呵,抽得比我还好”,然后在老赵诧异的目光中把烟别在耳朵上,朝老赵脸上吐了一口烟圈,手插兜里,潇洒地走了。
老赵对着夏队披着军大衣宛如残障人士的背影嘟囔了句:“嘿,这小兔崽子,跟他爸一个臭德行!”一个月不见,夏队脸皮又厚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夏炎在支队大院门外站了好一会,忽然有种不知归何处的迷茫——几天以前,他下班了都是直接去女友钟晴那,然而现在已经是前女友了,可供选择的地方除了堕落的娱乐场所之外就只剩他那狗窝了。
夏炎踟蹰了一会儿,才迈开脚步朝他那狗窝走去。那是夏炎当初为了实现“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梦想买下的房子,离支队就三个十字路口的距离。除了被他糟蹋得跟狗窝似的,也没啥别的缺点,毕竟“钱多事少”是不可能了,就剩“离家近”了。
夏炎实在想不通交往了七八年的女友为何说分手就分手,一夜间断得干干净净,把他所有的行李物品打包寄了过来,所有社交软件拉黑,电话号码设置拦截。他自问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除了偶尔在外蹲点不联系,吃饭偶尔爽约,约会偶尔迟到,生日纪念日偶尔忘记……
“哎,女人呐……”夏炎不自觉叹惜出声。
“哦?夏队终于被甩了?”
夏炎抬眼一看,路灯下靠了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不过sao气的香水味和故意拖长尾音显得色气无比的声线,夏炎闭着眼都能知道是谁。
夏炎一脸愁容瞬间散得干干净净:“啧,你怎么在这?”
灯下那男人挑眉笑了:“傀儡师的人又出现了,我猜你一定很烦躁,过来看看你。”
夏炎本来就被Zero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又在弟弟那里窝了一肚子火,正好面前有一个人形出气筒,而且这位出气筒同志还一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用白不用。
“你不就是傀儡师的人吗?”夏炎把烟捏在指尖,歪着头拿余光睨他,语气相当不客气:“陆渊,Seven,看不到你我就不烦躁了。”
陆渊直起身子,缓缓踱到夏炎面前,附在他耳边轻声说:“Zero这个代号我原来没听说过,如果确定不是模仿犯的话,就是在我之前进的组织,这些老成员通常跟Eleven有直接接触,不太好查。”
“行吧,有消息再联系我吧。那个傀儡我绝对不会认错的,除非你们老大缺钱,做了很多傀儡娃娃拿去当工艺品售卖”,夏炎一脸嫌弃地戳了戳他的肩膀,退开一步与陆渊拉开距离:“这儿没人,说话不用凑这么近。”
陆渊伸手理了理被他戳皱的衣服,薄唇微扬:“这么冷的天,我特意给夏队带情报来,夏队连支烟都不请我抽,可真是无情呐——”
“给我好好说话。”夏炎对于陆渊这种语气慵懒,柔软得像没吃过饱饭,还时不时加长尾音的行为十分不耻,每次听他这样讲话的时候,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止不住往外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