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听见她的声音,那个年轻却气场强大的男人才看了她一眼,接着视线定在她拿着瓷白茶杯的那只手,神情一暗。
王璠还不明所以,指着花艽说:“妈,明明就是他先惹我。”
花懿没说话,看向黄引升,弧度锋利的唇轻启,“黄老师,事情经过。”
黄引升看见刁蛮的王家一行人终于被制住,才松了口气,将过程和王璠花艽的话都跟他重复了一遍,只是在提到“不要脸”这三个字的时候顿了一顿。
而花懿也就是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一变。
他眼底闪过某种奇怪的情绪,接着越来越深而暗。
说时迟那时快,他抄起旁边另一个茶杯转身狠狠朝被围在最中间的王璠头上砸去。
玻璃杯应声而碎,王璠也被砸了一声水,直接倒了下去。
“花先生......”黄引升试图出手阻拦。
“你干什么!”王太太发出一声嘶吼,扑上去抱着自己儿子,看着他额头那处鲜血淋漓,心疼的不得了。
花懿面色比方才更冷,上前一步像是还想做什么,花艽看不下去了,上前抓着他的衣袖,小声唤了句:“哥...”
他的眼底含着哀求,这份情绪一下子窜进花懿心底,像一根有些粗糙的枝桠扫了一下心脏内壁。
舒了口气,花懿抬手在他头顶揉了两把,接着把他轻轻往门边一推:“回去上课,交给我处理。”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没有天道王法了!”王璠的母亲已然陷入悲痛和愤怒中,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急剧崩溃的状态,她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轻颤着,本就微微凸出的眼球此时正愤怒的瞪着,显得更加狰狞。
黄引升将两个两个孩子赶出门去,勒令两人回教室考试,转身回来时也被这幅场景给烦到了。
他本以为该会是两家人的家长面对面坐着,语重心长地讨论一下这件事,并回家给孩子一些小教训,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可谁知王璠的家人行事如此偏激,而花艽的哥哥更是当仁不让。这幅场面可真不是他想看见的,不过客观来说,还是这位红发的男人要更加理智,好歹没把他拉出来大骂一顿。
花懿见花艽回了教室,眼底的最后一丝忌惮也悄然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寒冰深渊还要更加冷厉的神情,他向前迈出一小步,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看着面前矮小的女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王家算个什么东西,若现在道歉往家赶,还能再过上几天好日子。”
“你——”王璠姐姐被他这番鄙夷的言论给逼急了,攥着拳头上前便要开展口舌之战,可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
“你干嘛?”她回头狠狠瞪着自己男朋友,心里鄙夷着他的懦弱。
可她男友却摇摇头,小声说:“你不认识他,宜城花家总听说过吧,这是他们家大少爷,打个电话就能要你们王家在这里待不下去!”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降低很多,何况这是个安静封闭的空间,前边的王璠母亲听了,眸底的怒意已然散去,随着附上的是惊慌与心虚。
花懿见那一行人都面面相觑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也不屑再理会他们。
“今天这事变成这样,真是让您费心了。”黄引升随着花懿出了办公室,在走廊上交谈,“花艽这个孩子,哪里都很好,就是平时话太少了,这样下去,青春期的孩子本就有叛逆期,万一在大考之前产生了逆反心理,这是个该注意的问题......”
他絮絮叨叨不知不觉便说了一大堆,好在花懿很有耐心,中途也没有打断过他。
嘱咐完一切事宜后,花懿便先离开了,黄引升回过头,却听见身后办公室还传出妇人焦急打电话和哭诉的声音,无奈摇摇头后只得往Cao场走去,希望再回去的时候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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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共识
花艽和卿忱以出了办公室也没回教室,而是先去了较为干净的一楼洗手间。
“把衣服脱了。”
卿忱以后进去,听见这句话不由得一愣,“啊?什么?”
花艽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重复道:“脱、衣、服。”
这句话其实在两个人身处幽闭环境时说出来有些暧昧的意味,可花艽这幅正儿八经还带着些关切的样子说出来,却显得很坦然。
卿忱以也没再犹豫,将衬衣扒了下来,背对着花艽,问:“没什么问题吧。”
话音落下,身后却没有传来回应,他疑惑回头,却感觉背上忽然覆上一根冰冷柔软的手指,一触碰到背上就像是有个疼痛机关被触发了一样,开始泛起隐隐约约的刺痛。
“烫伤了。”花艽的声音跟平时一样冷。
卿忱以不甚在意地将衣服穿起,“没事,回家擦个药膏就好了。”
可花艽却眉头紧蹙,仿佛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抓紧他的衣角便往门外走去:“我们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