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门口,花艽没再停留,几乎是有些匆忙地推开门下车了。
花懿在他临下车前总算侧目跟他对视一眼,像是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
好死不死,花艽刚下车便看见卿忱以从后面那辆车上走了下来,他一看见花艽便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能把这乌云压顶的天空都映上金黄的色彩。
花艽感觉到身后的车还未开走,便扯着背包带子飞奔进了校门,没有理睬身后正准备跟他打招呼的卿忱以。
学校正道两侧用花坛围住了两条小路,向来是他最爱走的,因为昨夜下过雨的缘故,有些翘起的砖块一踩上去便会溅起污水,他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生怕一不小心踩中哪块翘起的砖块一角。
可这样的速度行走,很快便被卿忱以追了上来,他追到花艽身边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但脸上却还带着笑,丝毫没有觉得方才面前的人在校门口避开他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小心点走,你穿的白裤子容易溅shi。”他正处于变声器,嗓子有些哑,也很低沉。
花艽没抬头,垂着眸子看地上不同花色的砖块纹路,心中的情绪很复杂。
等到路过了方才那条长长的路,到教学楼底下时,他总算鼓起勇气看着身侧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少年,语速很快地说:“以后我们不要做朋友了。”
话音刚落,他便又趁机转身朝楼上跑去。
真像一只落荒而逃的落汤鸡——他这么想着,心底其实又有些不情愿。
卿忱以这个人......虽说认识不久,但能感觉出来人很好,而且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在一班早读的人视线中冲回自己座位,低着头整理书包,将要交的作业都放在桌上,不过半分钟,外头进来一个身影。
花艽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那人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但他一直低着头,刻意躲避着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心底却尽是不安。
今天上午是四节连堂,于是便进行了一次单元小考试。
白花花的卷子从前往后传,像是书海的波浪,泛着白色的涟漪,等传到花艽的最后一张又是被揉的乱糟糟尽是折痕的试卷,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从开学到现在,他从来就没收到过一张正常的卷子,也没拿到过崭新的教科书。
有的时候他也会在心中唏嘘,这些人不说心智多么成熟,好歹也都是富家子弟,连这点涵养都没有,整天只知道使这些幼稚而又无聊的小手段。
他刚在试卷侧面写上姓名,前面那个男bate忽然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紧接着手“不经意”一扫,将他放在桌面的水杯给碰倒了。
水杯盖子未盖紧,水从缝隙中流出来,把大半张试卷都给浸shi了。
“......”
花艽拿着笔愣住了,微微抬头看着面前一脸得意的男生,感觉本就不好的心情上又添了一把火。
他深吸几口气,看见老师没有看见,只能憋屈地将水杯扶正。
正当他将水杯盖子拧下来正准备盖回去时,前排那个beta说话了。
他的声音吊儿郎当,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和不屑:“有的人就是表面看着清高,背地里说不定跟只哈巴狗似的求着alpha来喜欢自己,真、不、要、脸——”
他还没说完,脸上便被泼了一杯水,整个人僵在原地。
听见声音后,全班扭过头朝这边看过来,一片哗然。
花艽站在桌前,手上还拿着那个水杯,而里面的水已经一滴不剩地泼在了那个男bate脸上。
“你!”他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站起身抬起拳头便要朝着花艽脸上抡去、
“王璠!把手放下!”老师这回可算是注意到了,踩着高跟鞋朝这边走来,将两个站的极近的人拉开。
旁边的卿忱以反应过来,主动上前将蓄势待发的王璠拉开,不着痕迹地将花艽微微挡在身后。
“......”外语老师是个暴脾气,看见两人这幅谁也不肯认输的样子,先转向花艽,看见他还是不愿意开口的冷漠样子,长舒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别考了!都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我等会打电话跟他说你们的情况,让他好好教育你们俩。”
说完她便转身驱散看热闹的:“考试去,保持安静。”
花艽没说话,率先放下水杯出了班门,但他没有先去办公室,而是去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初秋的气温不低,但冷水拍打在脸上还是有些冰,一下子就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有些懊恼......他怎么就因为这样一个人动了怒。
两分钟后,他走进班主任专属办公室,看见黄引升坐在椅子上,颇为愤怒地教训着早早就到了的王璠。
他正说着看见花艽也走了进来,脸上的怒气更甚:“他这样我也就见惯不怪了,花艽!你说说,今天的事情是什么情况?”
他刚说完,花艽便敏锐地察觉到王璠朝他投来一个说得上算挑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