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昂不再多说废话,转身就往外走去,砰的一声,门被他用力地带上。
秦昂一出门就看见了江白和周小数站在门口不远处,方才他和郝秋林争吵的声音早就在门外走廊上响了个彻底,在外边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周小数是一脸惶恐,倒是江白,饭都还没吃完就莫名其妙地被周小数给拉了出来当救兵,现在还是有点懵圈的状态。
秦昂脚步刚一顿,身后的郝秋林就追了出来,厉声地叫住了他,“秦昂,你给我站住!”
他快步走到秦昂面前,“为什么不让你跟这个案子你不懂吗?查案缉凶最怕的就是私人感情掺和在里边,且不说穆初到底活没活着,就他和你的关系在这里面,难道你不应该避嫌吗?”
走廊上霎时安静下来,秦昂看着面前正言厉色的郝秋林,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一块无形的大石头直砸在他心上。他不能否认郝秋林的话,他的确应该避嫌,最好能够离得远远的,等着别人把真相找出来。可是他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多少人是真心地想要找那个真相的?
靠眼前的郝局吗?还是靠自己坐在省厅位置上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的父亲秦毅文?
郝秋林看他那样子,终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想为你的穆叔翻案,可难道我和你爸不想那么做吗?这么多年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没有一刻是不想找出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为穆初正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秦昂。”
秦昂垂目,盯着脚下的石砖,“那什么时候才会是时候?”
郝秋林手一顿,没有回答他。
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响,秦昂寻声望去,江白不知怎的把走廊上摆放着的盆栽给碰倒了,盆栽落在他的脚边,瓷器做的花盆碎了一地,黑色的泥土掩盖了花草的颜色。
而江白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动作迟钝地蹲下身子要去捡那些碎瓷器。
秦昂箭步上前,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捡什么?”
他回头和还没搞清状况一脸懵逼的周小数说,“去,叫人过来这里打扫一下。”
江白垂着视线,看了看一地的狼狈,再看着秦昂握着自己的手,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思绪终于回笼。
他刚想抽回手就被秦昂一把拽走,一路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门被关上,下午的时候天突然暗了下来,办公室里边没开灯,在Yin暗的天气里一片晦暗,连人脸都看不大清楚,于是秦昂错过了江白脸上一闪即过的难过。
他坐回原先吃饭的地方,桌上的餐盒里的饭菜已经凉透了。江白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挑着饭,“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去拿报告,怎么就和局长吵起来了?”
秦昂在他对面坐下,“打死邹志的那把枪是一把建档枪。”
江白手一顿,抬着眼皮看对面嘴唇抿得极紧的人。
“是局里的......一位前辈的。”
“那那位前辈人呢?”
秦昂手肘搭在了膝盖上,双手交叉,额头靠在手上,闷着声音道,“你知道114事件吗?”
江白一愣,点了点头,“十几年前的大案了,在一些之前的有关报道中听过。”
窗外的乌云密集,卷着滚滚的惊雷,在空中沉重地缓缓移动着,空气中的分子染上了抑郁一般,压抑着所有的喧嚣,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秦昂的话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轻声如同一根针落入大海,影响甚小,可涟漪总是有的,“那位前辈是去贩毒集团做卧底的,局里114行动因为他传回来的错误线索而损失惨重,那以后他便下落不明。”
“我上次在你家见到两张相片,上面那人是他?”
秦昂点了点头,“嗯,他曾经是我爸最亲密的战友,和我们家的关系特别好。”
对别人来说,穆初也许只是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可对秦昂来说那是他除了父母以外最亲的亲人。
院子里的木棉花开了又落,火红的花瓣在初秋里落了满地,冬日里枯枝桠蜿蜒着伸向天空,四季的变更都应在了这棵木棉上。
树底下,年轻的男人手把手地带着那时还是初上小学的秦昂,教他学武术的小招式。他那时候还小,马步扎不稳,穆初会过来扶着他,一边笑着一边毫不留情地往下压。他双腿酸胀地哇哇叫,穆初就适宜地伸过来一只脚帮他抵着腿,稳住身子,然后嘲笑他,“小昂不行啊,以后可怎么保护阿恒?”
对面坐在他妈刘佳怀里的还是小小的只会走路的阿恒,双手开心地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着他爸一起笑他。
穆初性格温和,除去警察身份,整个人倒是耽美之家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一举一投足间都有着了江南公子的风韵。可穿起那身警服的时候,他又不一样了,他目光炙热坚定,手里握着把枪,就像扛起了整个世界,正义和责任也被他全背在了背上。他时常会拾起院子里的木棉给秦昂看,说这是木棉花,是英雄之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