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刺啦”拉开易拉罐的口,灌下一口啤酒,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整个人更清醒了一些,“不想睡了。对了,于正鹏有消息了吗?”
郑尔摇了摇头,“没有,条子都找不到的人我们能找到吗?不过医院那里我叫人去守着了。”
江白点了点头,又灌了一口啤酒。
“你怀疑他和刘泽有关?”郑尔又问。
江白指节在啤酒罐上轻轻地敲击着,“新货一直都在刘泽手上,很难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郑尔默然片刻,江白自从从监狱里出来后就一直在查刘泽周围的人,他明里暗里也帮着江白跑了几次腿,就连邹志的尸体也是他报的警。
江白做事从来都是想一出做一出,没有缘由,郑尔也不会太多的过问,即使是现在好像处处在踩那位远在缅甸的七爷的雷,他也没有一点要过问的想法。也不是因为觉得江白是个好人,毕竟郑尔也见过他手起刀落的狠辣样子,只是因为两年的相处下来他也知道江白本性是善良的,多少带着点盲目信任的感觉吧。不过有件事他还是要问问的,“你去市局里做什么?”
江白耷拉着眼皮灌着啤酒,“做事啊,还能做什么?”
郑尔坐直了身子,“你是不是在查什么?查条子里的黑警?”
江白手一顿,瞧了郑尔一眼,没说话。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只有小平安的轻浅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良久,郑尔才缓缓道,“你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你,不过我还是跟你说凡事小心点,你这命总有人挂记着呢。”
江白垂眸轻轻一笑,将手里的空啤酒罐扔进了垃圾桶里,“知道了,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这么啰嗦?”
郑尔踢了他一脚,“你才老妈子。”
江白笑着躲开,喊了一句,“平安!起来了,你爸打人了!”
郑尔震惊地“啧”了一声,怀里的平安要被惊醒地动了一下,吓得他连忙轻拍着平安,骂了江白一句,“缺德玩意儿!”
江白乐得开怀,看着郑尔抱着人跑回自己房里去,客厅里剩下了他一人在。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双手枕在了自己的后脑上,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一帧一帧地放着方才梦里的情景,穆初的眼神,还有那个持着枪的少年以及那个小孩子,一桩一桩地都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陈年已久,天花板的墙皮泛黄,角落里隐隐有脱下的痕迹,江白眯着眼睛看,方才那个哄小孩入睡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见,危险冰冷的气息慢慢地从他浑身周遭释放而出。
翌日清晨里的医院,要比往常安静许多,阳光从窗台洒落,打满了整个空荡的走廊。换班的护士互相说笑着提起Jing神,又恨不得面前能马上出现一张大床让自己可以马上躺下休息。
这时,六楼的紧急通道中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整张脸都藏在了帽子之下,看不分明样貌如何。
只见他快步地走到走廊的一端尽头,站在林可欣病房前,手按上门把手,在开门之前四处张望了一番,直到确定没有什么人才打开病房的门。
屋里的于晓正打着盹,听着门开的声音瞬间惊醒,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于正鹏。
“!爸!”
“嘘!”于正鹏急忙地打断于晓,看了一眼仍旧在睡梦中的林可欣,压低着声音,“别吵醒你妈妈。”
于晓看着于正鹏一边脱下帽子一边走到自己跟前,难以想象面前这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于正鹏已经四十,却不显老,看着就像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风光最盛的时候。可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却是一个落魄的糟蹋得不成样的人,嘴巴周遭满是胡渣,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一团,仔细看的话眼角上长出了许多皱纹,整个人仿佛一个老了好几岁。
于晓吃惊地握住自己父亲的手,“爸?你怎么......”
于正鹏怜爱地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发,“晓晓啊,我不在你照顾好你妈了没?”
“妈一切都好,昨天医生说了最近恢复的还不错,过几天要是想回家就可以回家去休息休息。”于晓看着自己父亲鬓角的斑斑白发,“爸,你是不是......”
于正鹏打断她,“我们待会儿再说这个事情,我先看看你妈。”
林可欣夜里总会受到病痛的折磨睡不好,这会儿正睡得沉,眉目紧紧地蹙在一起,呼吸轻浅,应该是梦到了些什么好事,嘴角正轻轻地勾着。
于正鹏轻声慢步地过去,看了好半响妻子的睡颜,浓浓的爱意和不舍一双眸子都装不下。他缓缓地抬手替妻子拂去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再落在眉上,一寸一寸地下移,轻轻地临摹着妻子的模样。
明明是一副伉俪情深的画面,可女孩的第六感却给了于晓莫名的心慌和难过,总觉着自己的父亲将要离她们母女远去一样。
她看着于正鹏俯身,在林可欣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漫长的吻。睡梦中的林可欣好像有所察觉,眉头轻蹙就要醒来,于正鹏眼疾手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