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不自然地别过头,没有否认。
秦昂哦了一声,“不想回答?那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说说那批新货。”
“你上次说过,是警察里的内鬼怂恿着你去偷七爷的新货,你同意了,下场就是在这坐一辈子的牢。在你偷走的那批货中,你说都卖往了海外,不过你说奇不奇怪,怀城前一个月发现了同样的新货。”
刘泽瞳孔猛然地缩小。
秦昂笑笑,“你说,这批新货是你偷来的呢,还是七爷放进来的?”
“不可能......”刘泽嘴里呢喃着,眼神游移着,像是在寻找一些可靠的东西。他猛地抬头看秦昂,“你骗我!不可能,那些货都销往国外!要么就是你们警察没有完全销毁那批货,要么就是七爷放进来的货,绝不是我偷的那一批!”
他情绪逐渐高涨紧张,说到最后用力地用手砸向桌子,手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你别激动嘛,我还没说完。”秦昂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开口,“后来我们去查,查到了一家叫嘉露的酒店,相信你应该很熟悉吧,毕竟你还曾经在那里藏着一批货。”
刘泽脸色唰地苍白,整个人像是被一击雷电劈中一般,浑身呆滞着。
秦昂继续着说,“嘉露酒店挂名股东是于正鹏,也是这次新货买卖中的一个拆家,而好巧不巧,这家酒店在当初刘茂金带着一批新型毒品亚飞进怀城市场的时候,也借助着这家酒店打掩护。”
他微微探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种压迫感倒向了正面临着崩溃的刘泽,“刘泽,话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懂吗?你这是赔了身家给别人当嫁衣了啊。”
刘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急切地隐忍着什么,然后桌上手背暴突的青筋显示着他对于秦昂带来的消息而感到极度的不安和愤怒。他的嘴角因为怒气而不断抽搐着,呼吸声逐渐地加重,在安静的探监室中显得格外地清晰。
他近乎神经质地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三个字,而后忽然一跃而起,身后的椅子被他踹倒,发出刺耳声响。他直扑到桌子前,朝秦昂大吼,“不可能!他们不可能会把我当挡箭牌的!”
立马有狱警要进来拉住人,却被秦昂抬手一制止,他剑眉一皱,“如今现实摆在眼前你还不信吗?”
刘泽暴躁地大喊着,“谁都可能会害我,就他不可能!是他保我坐上怀城龙头位置的!......”
他的怒吼声戛然而止,想到了些什么,发疯似的大笑起来,满是嘲讽,“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说为什么十多年前的时候在自己被发现的情况下还要我留在怀城,我还以为他是想让我替他守住!可原来是这样的,原来那时候就设计了我!!”
让一个可以完全控制的刘泽掌握缅甸到怀城的贩毒路线,然后怂恿着他将七爷的新货偷出,这样即便是七爷还是警察发现了怀城市面上开始流通新货的时候,最先怀疑的就是刘泽,而他们完全可以在背后在黑吃黑,一小部分的货被警察扣下,而他们可以吞下剩下爱的新货!他这藏了几乎十多年的棋子就是为了这么一刻能派上用场。
秦昂冷眼看着几近发疯了的刘泽,在人暂时安静下的时候,终于开口,“都这样了,难不成你还想保着他们?”
刘泽恶狠狠地瞪向他,“你想怎么样?!”
秦昂一摊手,“我不想怎么样,我是来帮你的,不如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坦白交代,还能为自己求求情。”
刘泽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现在还能出去吗?”
秦昂一笑,“起码不会是死刑。”
刘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怀城的嘉露酒店确实是我伯.....刘茂金之前就搞的一个贩毒联络站,十三年前的新货亚飞是他带进来的,并且逐步完善了那个联络站。后来亚飞被你们端了,刘茂金跑了,他临走的时候交代我留在怀城,日后可以发展怀城的下线,拓宽销售渠道。也是他走了之后,我认识了你们警察里的那个内鬼,他总会来单线联系我,我也没见过他。”
“其实那个内鬼是刘茂金的人?”
刘泽摇了摇头,“不是,据我所知,你们那个内鬼是前任七爷安插进警局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帮刘茂金?不怕被现任七爷发现吗?”
“你应该有听过刘茂金这几年在缅甸的地位下降了吧?那是因为现任七爷在排挤他。刘茂金野心太重,虽然是前任七爷的心腹,但难免心里会惦记着一些不应该的东西。后来现任七爷干掉了前七爷,刘茂金地位不保,一直都想杀了七爷取而代之。所以他一直在试图率先打通怀城的市场,企图让自己的地位多点底气。”
“你知道为什么刘茂金会选择怀城吗?因为他还没逃去缅甸的时候,在这里长大的。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给那个内鬼当过线人,听说也是他的介绍才让前任七爷策反了人,成了内鬼。”
秦昂拧着眉,细细地品味着刘泽的话——这么说来,是刘茂金和那个内鬼想要一起取代七爷,然后直接接管七爷贩毒集团的所有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