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历经风霜,在死亡面前却依旧毫无畏惧般地坚定的眼神,直直地看向了自己,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扎在了他的心脏上。江白胸口一阵闷痛,他拼命抠住旁边遮挡自己的木架,任由上面的倒刺扎进手心和手指,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沾满灰尘的地上。
然后便是两声的枪响,砰!砰!他便看到子弹打穿了穆初和穆之恒的心脏,他们以拥抱的姿势双双倒地,粘稠又鲜红的血缓缓地从他们身下流出。
江白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下嘴唇被一自己咬出了鲜血,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又咽进了胃里,让他觉得一阵反胃。
远处的山风吹来,透过仓库的缝隙发出呜咽声,而后卷着枪声远去,带走了两个身死异乡的亡魂,最终失落在夕阳染红血的天边,遥遥无音。
作者有话说:
要不要和我讨论下剧情的?(? ???ω??? ?)?
第46章 人间26
外边的长龙缓慢地挪动着,车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什么都看不明确,夜里的风声淹没在车鸣声中,与之相比,车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两人都靠在各自的椅背上,手还牵着,却不是热的了,掌心的温度不知道在说到哪里的时候已经褪去了。
江白缩了缩脚,哑声道,“对不起,我没去救他。”
秦昂的脸笼罩在一片昏暗中,神情晦暗不明,他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当时的你也救不了。”
接着又是令人窒息的安静,两人齐齐地看着挡风镜前被路灯照亮的马路,时不时地有车从身后飞掠而过,江白甚至有个想法,还好这是单行道,万一有人过来看到有辆车在这停着不动,里边还坐着两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人看着窗外,会不会被他们吓到?
他听见秦昂开口,“你知道吗?很小时候,我们两家就住在隔壁院里,时不时都会串个门,我爸还说要不然让我给穆叔当个干儿子,不过穆叔拒绝了,他说当人家干儿子长大后要还给干爹很多的,还是算了,叫他一声叔叔就好。其实我并不介意,甚至觉得他就跟我爸是差不多的,在我爸忙得脚不沾地而我妈身体不好的时候,他就经常照顾我,教了我很多的道理,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跟他比跟我爸还要亲。”
“后来他去当卧底,把阿恒托付给我们家,说让我好好照顾阿恒,等他回来。我说好了,我那时候也以为我可以照顾好阿恒,至少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等到穆叔回来。可是......”秦昂喉咙一梗,酸涩感冲上了鼻尖,眼眶忍不住地红了起来。
可是他没有做到,让七爷的人带走了阿恒,让他最终身死异乡,他们连尸骨都没人去收,还要背负着一个叛徒反水的骂名......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言而无信到这样的地步?怎么能?!
秦昂握着江白的手更加地用力,指节间甚至咯吱响了一下。江白吃痛地看向秦昂,下一秒却是瞳孔茫然地放大——他看见一颗晶莹的泪水划过了秦昂的侧脸。
胸膛深处即刻传来闷痛,抵过了他手指间的痛,一口气就堵在了江白的胸口处,让他几乎也要掉下眼泪来。
他颤抖着伸出右手,慢慢地替秦昂擦去那颗泪水,“秦昂......”
秦昂侧过头看他,硬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嘲讽,“我没事,他们不在世我早就想到了,甚至觉得这样的结局好像还不错,总比穆叔真的反水了来的好。”
江白没有什么表情地按了一下他的唇角,“笑不出来不要笑了。”
秦昂拉下他的手,握了握,漫长的沉默过后方才那个罕见脆弱的人已经不见了,他似乎总是能将一切悲伤都能很快地压在心底下,“那你呢?你怎么逃走的?”
江白说,“还记得我和你提起过的江老师吗?他是穆初的心腹,我在穆初身边那两年和他最熟,他找到了我,也许是之前穆初就给江老师找了条逃走的路线,我们一路奔波,躲过了很多追杀,辗转多地才跑出那里,逃到了美国去,那时候我们已经彻底地脱离了七爷的势力控制。”
“我们到美国后,江老师一直想找出你们警察中出卖穆初的那个内鬼,于是我们计划了很多年,在美国向国内伸出手,拉拢人脉,寻找线索。本来这应该等到我们查到所有人的时候才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可是......”
他忽然一顿,良久才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江老师出事了,他死了。我只能独自回国,找上郑尔,然后开始一步步地查。”
秦昂,“所以,你进监狱就是为了找出那个内鬼,你怀疑那个人和当年出卖穆叔的人是同一个人?”
江白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出了秦昂的话里有一丝的不对劲,笑了一下,“你这么说是觉得你们警方里有多少内鬼?”
秦昂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七爷的势力渗透进怀城已经要比我想象得多得多。”
七爷一直没把怀城放进自己的毒品销售市场范围,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