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到今天也不过须臾,她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怎么就担了这么多的骂名?
就是仅仅如此便罢了,她原本就不是在乎这些的,可是如今大公主也这般,这让她心下微微一冷,略感不适。
大公主声音低沉,“本宫不需要听旁的,本宫就让你给太子道歉。”
如今已然闹成这副模样了,不管如何,今日这事一定要有个结果,不是她做出让步,就是让她整个大公主府丢尽颜面!
宋月稚被她双眸中不容置喙的神色压住,她闭了闭眼,忽而轻笑一声。
一旁的这事的另一主人公早已吓得汗流不止,他抓紧椅子的扶手,眼看着宋月稚朝他转过身,怕她下一刻就一脚将他踢开,想着连唇都发白了。
宋月稚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到眼里,敛了神。
为什么太子会变成成这副模样?
她明明记得,当年躲到她马车里那个一身矜贵的人。
他见她手脚笨拙,地俯下身动作温和的为她系好红绳,手指间行云流水,连她肌肤一分都未曾碰到。
他以往待人那般斯文有礼,怎么过了几年,成了如今这副风流一身又窝囊至极的模样。
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宋月稚掐住指尖,闭着眼上前两步。
她微微弯腰,似乎是被千斤鼎压垮,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臣女愧对殿下,还望殿下宽恕。”
既要她认,那便认。
听到她终于妥协的声音,众人心上石头落地,又觉大快人心,连看着宋月稚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讥讽得意。
太子使劲摇头,痴痴得道:“宽恕宽恕......”
转而他又看了一眼大公主,就像是求救一般,又带着几分崇敬和悸动。
还在地上坐着的韩英渠却双目发红,哭道:“宋月稚,你如此对你姑母,还不上前低头认罚!”
“罢了罢了!”
尚书夫人擦去眼泪,声音颤的让人心头发酸,众人这才想起这以下犯上不比施暴太子来得轻,一时间义愤填膺。
“倘若你还有良心,就该将罪责认全!”
“你若不认,那忤逆尊长的名声便一定会传至千里。”
宋月稚直起身,回望了一眼大公主,把这些统统无视,“臣女身子抱恙,就先告退了。”
底下的人是气急败坏。
当她真的认了错后,大公主反而觉得心里一阵空落,她知道宋月稚为人,确实骄纵放肆,可她本心并不坏。
转而她又想到,今日之事的确是她不过问缘由,可场面至此她也无暇顾及这些,是宋月稚咄咄逼人在先。
想通这些,她将心里的那微乎其微的悔意略去,倒是没再为了尚书夫人的事为难她,冷着脸道:“虽太子原谅了你,但本宫会向母后请命,不会轻饶,下去吧。”
最后对上宋月稚看她的眼色,不冷不淡,但从中的生疏却是让她一窒,就好像是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再无亲近之意。
再探究,却见她转过身,徒留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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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虔文跟着一起出来了,挡住宋月稚的步伐。
他沉yin了片刻,才道:“我让人送点药给你。”
宋月稚眸光微动,语气算不上太冲,“谢过殿下。”
“既认了错了便把礼数做全。”江虔文声音轻缓,“把名声挽回来,荣国公是良臣虎将,扬名在外,你改邪归正一定有所成效。”
宋月稚看着他清俊的面容,忽觉疲倦。
“我说了,我不在乎这些。”
风吹霜雪,寒峭攀上他眉眼,他的声音像是覆了一层冰,“你十七了。”
这个年纪,但凡是家室清明的女子,这时候都该寻得良人嫁为人妇,可这个家世显赫至极的国公府小姐,家中门槛竟无一人敢跨。
宋月稚垂了睫,又听他道:“你将名声挽回,我......自然会有人上门提亲,不是任由时间过了,无人问津。”
他说这话时有些磕磕绊绊,他自然知晓这事是私事,但想忠言劝她,不叫她再如此自甘堕落下去。
可没想,宋月稚却冷淡至极的看了他一眼。
“我要嫁的人,不会在意我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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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两母女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便遥遥的看见三皇子的马车行的远了,入了轿内,韩英渠给她母亲揉了揉太阳xue。
“母亲,咱们可要去国公府讨回公道?”
“那府里只剩她一个六亲不认的小杂种,能讨回什么公道,不唤人把咱们打一顿就算好事。”
听闻到这,韩英渠不满的撇了撇嘴,“大公主还是护着她。”
刚刚大公主赐了些东西作为宽慰,是给足了面子的,但为她们主持公道倒是不愿意了。
尚书夫人笑了一声,“那可是荣国公的女儿,他出征在外,皇家不会轻易动他的独女,这样就够了。”
她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暗沉,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