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妈妈还奇怪,说明明是断了关系的,怎么这时候关心上了。
这时候到了这,宋月稚才算明白一二,大公主就是怕她死不认错,这才把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搬来。
江虔文行至她身侧,温声道:“就算太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但冒犯储君终究是败坏名声的事,先将错认了,其他再谈可好?”
宋月稚声音淡漠,“我从不顾及名声。”
说罢,她往里走去。
江虔文眉头蹙起,宋月稚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和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她平日最爱听曲逛楼,偏偏她母亲曾经那身份明晃晃的摆在那,忽而如日升天般的了富贵,更是被人眼红记恨,又十分看不起。
她在京中的做派,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可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宋小姐来了!”
宋月稚被人往里头迎,这才发觉不止尚书府,好些人都到了场。不远处的视线与浣莲阁如出一辙,瞧了她好几眼,又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宋月稚没理,又往里边走。
“怎么还是那么模样?没脸没皮的。”
“待会还不是得给太子磕头,瞧着吧。”
垂花门内大堂里,正位上坐着一身淡粉色交领云燕细锦裙的女子,高鬓金钗显得格外雍容华丽,她身侧坐着好几位眼熟的人。
最近的那个便是宋月稚的堂姐,尚书府的嫡女韩颖渠,她正与大公主说话,见宋月稚到了场便起身施施然起身,道:“表妹来了?”
坐在大公主位下的太子偷偷的递过来一个眼神,他脸色有些发白,俨然是那几日伤的不轻。
宋月稚先给大公主行了一礼,再然后转身及其缓慢的给太子行礼。
太子江惜臣身材圆润,一看便是油水养出来的细皮嫩rou,可见了宋月稚双眸中的那点暗光,顿时脸上的rou都绷紧了,觉得身上那些鞭痕在隐隐作痛,吓得屁股马上就要从凳子上滑下来。
韩颖英渠见宋月稚这般无视她,脸上僵硬后又偷偷与大公主对视了一眼。
看吧,她就是无法无天把您当摆设的样子。
堂堂一国公主,如今竟然要看一个质子的脸色过活,明明她有错在先,还要你低声下气求她道歉,一国太子又被她吓得屁滚尿流,这叫什么事?
“月稚。”大公主没叫她起身,“今日来所谓何事,你应当知晓。”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月稚身上,只见他低垂着脑袋看自己腰间的赤血珠子,一言不发。
尚书夫人打圆场的上前了两步,笑道:“我家这位是自小被宠大的,也是管教不周。她还是个孩子,一时间冲撞了太子殿下也是无心之失,大公主殿下宽宏大量,她应当也是知错了,虽说来的晚了些,但终归是有悔过之心的。”
韩英渠推搡了一下她娘,“表妹已然及笄,虽说心智可能尚未熟透,但毕竟还是能出面主事了,娘你别急着认错,是该让她亲自给太子殿下陪个不是才对。”
又转头去看宋月稚,“表妹说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大公主脸色愈发难看,今日她特意设了筵席,本意是个宋月稚一个台阶下,可下了拜帖又三请四请,最后还是三皇子压着人最后一个来的,到现在她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她又不是个孩子了,以为做了什么都能有人给她背锅认错么?
那便尚书夫人一拍脑门,“哦对。”她赶忙转头去看站着不发一言的宋月稚,可见她许久不做声。
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她身上,可她就好像是来凑个数似的,显然是倔强的不想认了。
大公主捏紧手心,神色无比晦涩。
尚书夫人浑浊的双眼去看她,声音发颤道:“她还小,还是臣妇来亲自给太子殿下跪下道歉才是。”
说罢双眼含泪,正要下跪,一旁的韩英渠赶忙拉着她的手肘,“娘你这是做什么。”
“你妹妹闯了这等祸事,总要有人负责的。”
“可娘你年纪大了,腿上的毛病又没好。”韩英渠死死的托着她的手,为难的几乎要哭了。
尚书夫人乃是耽美之家之女,又有诰命在身,怎么都是个体体面面的人,如今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认错,这要是传出去该多丢脸面的事?
想到这,众人的目光都流露出几分不忍,转而又去看那罪魁祸首宋月稚,这般为难年老的姑母,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宋月稚眸光轻闪。
如果今日她真的跪了,那传出去不孝专横的名声更是难听,她这姑母所为的这些是逼着她下跪认错不可。
忽然,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犯的事,和韩夫人有何关系。”
自打她祖母去世后,宋月稚便与尚书府断绝了联系,既不再帮衬,平日里也是很少给颜面。
就是断了关系,这时候再跑出来不是无病呻yin么,又犯不上他们尚书府什么事,合着是来一唱一和挑拨离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