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俨然是无比讥讽,大公主忽觉一阵耳鸣,她语调上扬,双瞳缩小。
“那图,是......是我?”
皇后将她脸上诧异至极的表情收入眼中,又笑出声应道:“是啊,那画中赤身裸体美人的脸,可不就是你么?”
旁人很难轻易拿到大公主的画像,而太子不同,他的身份摆在那,东西便很好拿到手再加工一二。
大公主仿佛被棍子闷头打了一棒,她略感迷茫的张着口,简直无法相信。
她的弟弟,怎么可能......?
皇后接着道:“本宫忘了与你说了,是一本画册,不是一张图。”
苏女官闻此几乎是咬紧了牙关,低着头敛下眼中震惊。
一本画册,是整整一本画册。若是流传他人之手,大公主还有何清白嫁于旁人?若是再多印成册,她怕是根本没有脸活在世上。
而后是宋月稚知道这件事,为她顶着骂名惩戒太子,抢回那能毁她一生的东西。
大公主毫不过问缘由,在大公主府仗势欺人,逼着她认错于太子,那个恶心至极妄想害她一生姻缘的‘太子’。
皇后不知她这份底气究竟哪里来的。
“且不说太子如何,本宫问你,你说自己顾及皇家名声,你可曾想过她国公府小姐的名声?她本就在京都无一人可依,母家又是贱籍,是靠着本宫、皇帝、她父亲的余威才在京都混个无人敢看轻的模样来。但就是这样,嚣张跋扈的名声依旧被世人不容。”
皇后将手搭在扶手上,冷声道:“你昨日好大的威风啊,是不是扬眉吐气做了为皇家争了一口气?”
“母后......”
大公主身子瘫软,跪坐于地,满心说不出沉重惊愕。
“她就是顾着我们皇家的脸面,就是全京都在指责她目无王法,也不曾将一句丑闻公布于世,你倒好,亲自让她认了这个错,将她害满京唾骂,国公府的人出门犹如过街之鼠,你叫本宫这些年受她父亲之托做的承诺,权当成了摆设!”
第5章 跑路 她真是说走就走了
更让皇后气的是,宋月稚认就认了,正当她准备给补偿的时候,她居然跑了……
荣国公再过不到半年就要班师回朝,大公主给她整了这种幺蛾子,把人直接气走,今日是让大公主跪跪破了谣言,可她到时候她怎么说这些是是非非?
说你女儿好心帮忙,结果还受了一巴掌?
皇后自问说不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且按照荣国公那个脾气,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她目光落在送进宫的那封信上,宋月稚的意思是她既认了错就不会再反悔,希望皇后娘娘放她出去躲避祸事。
她都这么说了,明显是要背负下所有的骂名。
皇后长叹一口气,又叫苏女官推她离开,回头落在大公主身上的目光如覆薄冰。
“本宫不管你信不信,自己回公主府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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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回府的时候双目惘然,直到下面的婢女问她要不要用午膳时才堪堪回过神,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突然出声道:“去查,去查......”
她不信自己的亲弟弟会对自己有那些龌龊的心思,虽说太子顽劣粗俗,确实有些庸碌无为,但万不至于不顾人lun道德,对他这个长姐起了绮念。
是母后骗她的,怎么可能呢......
再说当日她不是不想问,是因为宋月稚......
是她先要在大公主府动手的,毫无章法不顾场合,她不过是维护自己的脸面,这又能有什么错?
大公主攥紧衣裙,几乎是白了指尖,转而下面人给她端上午膳,原都是她爱吃的,但此刻见了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几乎是胃里冒着酸水,就连那气味都让她觉得无比难受。
一丫鬟急匆匆的到了她跟前,“公主,国公府来人了,问您见不见。”
听到这话,大公主就跟心里被架空了一般,她闭紧了唇,嘴里那萦绕着要说出的不见终于是沉了底,像是根本没力气似的说:“请进来吧。”
过了半响,席妈妈跨过门槛入了屋子,见坐在朱色纱幔里那端坐着的大公主,不自觉轻视了目光,但礼数还是要做到位的。
“老奴见过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听着声,便知道宋月稚没来了,一瞬间心像是被掐着了一样,又很快被压制下。
“何事?”她咬着两个字,怕说多了自己就泄了气。
席妈妈不是皇后,并不会那般直言训斥,她此番来也是等宋月稚离得远了,不然断然不会到这来。
她唤了随行的人,将东西送了进去。
那是一卷玉轴,被缄封的严严实实,隐隐约约间淡得几缕幽香,可刚送了进去没多久,里边那端庄的影子就打了个颤。
大公主死咬着唇。
这时候再说不信......与那逃避战祸的逃兵有什么区别?
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