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珩看到陈天昂的第一秒就站起来了,此时又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陈天昂自然扒拉不到他,而单纯的长金泽就没这个小心眼了。
再三确认女儿确实没问题后的陈天昂终于注意到旁边两个人了。
他看着面前这俩一个穿紫袍,一个穿绯袍的,那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
长金泽心中默念:还会变脸,厉害。
“你们...”
没等陈天昂问,陈镜娇就赶在之前将大体经过简单的叙说了一边,尤其在晁珩跟长金泽的部分加重了语气。
“爹,具体的事我单独同你说。”陈镜娇知道陈天昂不喜欢当官的,还是年轻的当官的,于是先下手为强让陈天昂无话可说。
识时务的晁珩本来想就此跟长金泽告辞,但陈镜娇知道两人为自己忙碌许久应该也没好好吃顿饭,于是将两人留了下来,嘱咐厨子多做点饭送到雅间。
陈镜娇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告诉了陈天昂后,陈天昂难得的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还真是他们救了你。”
陈镜娇抿着嘴无话可说,好像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
“难道关键不是我这茶肆开了才一年,就遇见这么多事吗?”陈镜娇说,“爹,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她承认,她Yin谋论了。
自从那次从陈家回来以后,她就发现陈家的明争暗斗跟水深火热了。
但她没有证据,也不熟悉陈家的事,只能从陈父的口中搜寻可用的信息。
“娇娇,要我说,这茶肆不开也罢,你看你遭这么多罪,爹都舍不得你。”陈天昂拉起陈镜娇的手安慰着说,“你若是真想开个什么店,何苦自己在这里遭罪呢,偶尔来看看就是,你一样是掌柜。”
陈镜娇却坚定的一字一句道:“爹爹,这是我的梦想。”
她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这个茶肆开下去,将她所知道的茶文化,尽她最大的可能传扬下去。
陈天昂看自己拗不过陈镜娇,只能摇头叹气,“好吧,你实在想开着这茶肆那就开着,要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爹说,不要自己硬抗。”
陈镜娇笑道知道了,两人唠了些家常,陈天昂就要因为还有其他要紧事情就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陈镜娇。
“娇娇,小心那些当官的!”
陈镜娇赔着笑送走了陈天昂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陈天昂知道这件事后是这种反应,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陈镜娇抵住下巴思考了一顿,看来只能靠自己了。但是她从来到这里就一门心思扑在店铺上面,根本没有什么雷霆手段跟势力。
夕阳沉沉的坠到远山下,夜幕降临,对面的店家挂起了灯笼,看到她站在门外本想打个招呼,但想起陈镜娇这几天的遭遇后噎住,尴尬的扭头回了自己店里。
陈镜娇没在意,反正也不差这一个。
突然灵光一现,她突然想起来她没有势力,但是好像原身有啊!
不过想起原身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背后的利益集团,陈镜娇再次陷入沉思,这要是真动了,估计就扯不清了。
所以她决定暂且将这事搁一搁,毕竟雅间上面还有人呢。
当她轻轻拉开雅间的木门,看到的确实这么一个场面:
长金泽对她比着“嘘”的手势,指指身旁。
陈镜娇顺着目光望去,看到晁珩支着头,紧闭双眼。
第39章 叁拾玖 天山白
窗外云压得很低。
长金泽指指身旁的晁珩, 又指指自己,食指跟中指比出两腿行走的动作,示意自己要先走了, 还体贴的为两人轻轻的拉上了门。
陈镜娇经历了这几天的奔波, 心里总绷着一根弦,在事情即将落定的时候反而突然一股脑的松了下来, 疲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秋夜渐凉, 她动作轻柔的将木窗合上,怕晁珩睡得沉了被风吹着受了凉。
晁珩睡得确实很沉,陈镜娇从他身边绕过去关了窗又坐了回来,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隐藏颜控陈镜娇打早就想好好看看晁珩了,奈何平日里总不敢大大方方的看, 怕多看几眼被发现, 现在趁着人睡了就跟做贼似的盯着晁珩猛看。
从很早之前她就注意到晁珩微微上翘的眼尾,猜测他的母亲一定是个美人。
这双眼睛的主人在醒着的时候, 总是慵懒的, 但仔细看去又不是那个味儿,而是带着凛冽跟淡淡的审视的,严肃起来让人无所遁形。
她托着下巴, 盯着晁珩慢慢走神。
这么久了, 她以为自己活得通透,自以为是的解决, 想当然的认为,以为事情现在避开了就是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这背后是晁珩在为她默默收拾烂摊子,绿意也好,林盛铎也罢,再加上现在的事。
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替晁珩委屈。
木桌上摆着的玉貔貅朝向她,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