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陈镜娇所料,第三天中午,在陈镜娇还吃着饭的时候,陈蕴就来了。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茶肆真开不下去了,死鸭子嘴硬,开不下去就赶紧去嫁人得了。”
这话对陈镜娇来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该优雅的吃饭还是吃饭,至于小口小口地吃是因为她吃惯了茶肆厨子的手艺,现在这个饭是真的吃不下啊。
果然从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怎么只会来来回回说这几句话,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你跟三伯父要了个店也要做掌柜,这样更好,看咱俩谁先把对方熬嫁人咯。”
陈镜娇这话在陈蕴耳中不仅是讽刺了她本人,还讽刺了陈家老三,众所周知,陈家三子,只有老三过的最差,在陈家众多产业中接手的仅仅是布料。
陈天昂可以大手一挥随便给陈镜娇一个茶肆开着玩,但陈家老三陈天昴不行,不仅不行,如果真给了陈蕴,估计这店几天以后就拱手让人了。
所谓保护我的对手,痛击我的队友也不过如此。
陈蕴就像来下战书的,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你给我等着”。
陈镜娇继续吃了几口便没了心情,这地方真是呆的憋屈,吃不如自己店里舒服,放下筷子准备干脆回去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心别让三夫人注意到你,消息灵通一点,关于富家公子的事,可别让陈蕴蒙在鼓里了,毕竟嫁人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清楚对面是什么人,做什么事。”陈镜娇跟ru母说,ru母点头。
“小姐放心,仆知道怎么做。”
还有其他嘱托的事,陈镜娇说完后突然注意到一旁不吱声的观澜,“怎么了,觉得我做的不对?是不是觉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观澜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她们这是罪有应得,更何况三小姐若是真不用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反而还应该谢谢小姐,要不是小姐,她可真就成了京城人的笑话了,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陈镜娇问:“哪里不明白?”
“三夫人为什么偏偏让三小姐嫁给这种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京城的富家子弟一抓一大把,权贵家的配不上,但是跟陈蕴门当户对的人还是能找到的,何必要找这种品行有问题的人。
陈镜娇挑挑眉表示自己也不理解,“可能,三夫人想要给陈蕴找个厉害的夫婿吧,而这种纨绔子弟恰恰好控制,只要陈蕴不束缚住他,他甘愿下行贴合,就不会出大问题,况且连你都知道这种人品行不端没有姑娘家愿意嫁过去,陈蕴这种天赐良机,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呢?”
按道理说,三夫人在这方面吃的亏不应该让自己女儿重新感受,但是现在应该是被逼急了,暂时来不及听从陈蕴的想法了,这层痛苦倒是在一层层传递了。
受害者加害于人。
陈镜娇瘪瘪嘴,这三夫人还真是狠心。
在陈镜娇回到陈家,不在茶肆的日子里,林隐逸肆因为江老的光临变得红火了起来,许多人慕名而来尝尝陈镜娇的手艺,而恰逢陈镜娇不在家,这就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期待感。
陈镜娇以为观澜那句“被江老光顾的茶肆生意都会变好”只是逗逗她玩的,但当她回去接连忙活了三天以后,完全相信了江老在业界的知名度。
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甚至有超过当初在老茶肆的势头。
但同时陈镜娇发现了问题:平常来的布衣百姓较多,现在衣着华贵的权贵反而增多了,他们有意无意的向陈镜娇打听着她究竟是不是江老所说的关门弟子。
每每面对这种客人,陈镜娇都笑着否认了。
“江老这种德高望重之人,我只是一介普通的茶肆掌柜,又怎么堪当江老徒弟一称。”
“没有,恐怕要让客失望了,我确实不是江老的弟子。”
“江老确实来过茶肆,但并非客说的那么好,我依然有许多需要学习的。”
......
诸如此类的话,陈镜娇这三天以内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客人来来回回的问,她不厌其烦的回答。
于是当面对着自己真诚发问的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两位客人,陈镜娇条件反射的摆出标志性的假笑,认真真诚就差对天发誓的说:我真的不是江老徒弟。
莫名的,陈镜娇想起来曾经任职小学教师的朋友有一次痛苦的抓着头发跟她说自己干不下去了,原因竟是班级里的孩子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一个一个都过来问她,她解释了一遍没有,两遍三遍听明白了,过会儿又被不知道哪个孩子拐回去了,继续问为什么。
陈镜娇当时听到以后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时笑得有多开心,现在的陈镜娇痛苦的就有多伤心。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客来尝尝凤凰单枞茶。”陈镜娇忙将话题引开。“凤凰单枞茶乃青茶一种,归属于乌龙茶,历史悠久。”
“怎么个历史悠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