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最近送的一幅打开,又打开以前送的,除了私章,每幅上面都有闲章。
陆晓琳被江南回家的声音吵醒了,又看见他在书房里翻得乱七八糟,忍着脾气没有说话,“咣”地一声甩上了门。
江南又翻到去年对方送的画轴,每幅都有闲章,都是枫叶。当他翻到最早的一幅,只见这幅作品闲章是莲花,他的手颤抖着,继续翻剩下的画轴,大学以后的每幅作品都盖着红枫闲章。
红枫!红枫!相思枫叶丹,王珩你真傻!江南把画轴收好,锁上了书房,拿着钥匙出了门。
他漫无目的的开着,最后把车开到了铁路桥,铁路桥上灯火通明,下面江水已经冰封,不见昔日奔腾的浪花。他停了车,从车上下来。
夜半时分,桥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只有刺骨的北风。他倚栏远望,只见白茫茫的冰面,没有尽头。
岸边黑黝黝的土地和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相呼应。万家灯火下,只有他这伤心人,独立桥头吹着瑟瑟冷风。
他沿着桥走了几步,步履沉重,每步重如千斤,嗓子里带着哭腔,“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几秒后他开始哽咽,“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又迈了几步,他忍着吞声,“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他的心疼得像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在这冬天里只能用破旧的毛毡包裹,眼泪潸潸,字句开始断断续续,”秋风多,雨如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最后诵完的他蹲在桥上泣不成声。白茫茫的江面上,冰冷的江桥上,灯光无数,把他的影子衬托得格外悲凉,格外寂寥。
他的心和北风一样冰冷,生活更像这下面冰封的江面,人被冰封里面,没有出口。
许久,他站起来时,腿已麻木,双手的十指冻得快僵了,冻透的他直接开车去了机场,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大队,他买了张最早去BJ市的机票,登上了飞机,一路浑浑噩噩。
下了飞机,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王珩的家。
他用指纹直接开了锁,屋里阒无一人。他四处查看了一番,最后走向后面的衣帽间,只见衣帽间一侧都是他的衣服,尺码是按他的尺码买的,几十件整齐的挂着,对面则是王珩的,衣服颜色单调,数量并没有他的多。上次他取衣服是在卧室里的衣柜取的,所以这些他并没有看见。他又转去了书房,书房门没有锁,一推门便开了。他在书桌旁边转了转,桌子侧面,画轴筒里放着几个画轴。他抽出最外面的一幅---《忆江南》,看了眼落款日期,是刚写不久的。
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像喝多了的醉汉,大脑是糊涂的,空白的。他晃晃悠悠从书房走出来,把画轴卷起,最后系上绸带,放在门口玄关柜上。他又晃晃悠悠钻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最后钻进了王珩的卧室。
躺在床上的他,不久便疲倦袭来,梦里闪现无数个片段,下雨一起回家的路上,洒下汗水的篮球场,禾山的枫叶林,暴雨里一起拥睡的夜晚。
“王珩,我想你。我要等你回来。”迷迷糊糊中他念叨着,如喝醉的酒鬼。
翌日江南回到大队,已经中午。脸上带着疲惫,双眼布满血丝。他在公共办公区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听马海波和秦岭几人分析案情。
看见江南进来,大家都和他问了声好。李晓梅起身问好之后,又坐下来,在后面暗中窥伺,发现队长比昨天还憔悴,眼眶乌黑,她此时不敢触霉头,只能默不作声,当起了缩头黄雀。
江南眉头微蹙,嗓子沙哑问道:“晓梅,上次藏獒死者情况怎么样了?”
晓梅调出资料,认真答道:“死者确实和前两位死者是同一中学的。死者叫张国栋,32岁,中学八中,而且已经确认和当年跳楼自杀女孩有关系,是其中一人。现场情况混乱,没有指纹,是被藏獒发疯咬死的。现在藏獒已被击毙,尸检结果藏獒吞食过含有兴奋剂的食物。现在这个案子东城区已移交市局,和我们这个案子并案调查。”
周冲接着道:“又是投毒啊!”
马海波补充道:“张国栋养狗附近的监控我们去调查过,被损坏了。”
江南又接着问道:“市局那边有新进展吗?”
李晓梅答道:“昨天和市局确认过,还没有。”
江南用手指按了按额头,“等市局通知,海波和秦岭接着查下附近有没有目击者,附近的居民都排查一下,顺便也问问缉毒大队那边情况。”
此时,办公室里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晓梅接起桌上的电话,又迅速挂掉,满脸焦急,“不好了队长,西城广场闹市区发生劫持事件,分管派出所已经去了,现在要我们马上过去!”
江南把警车钥匙扔给马海波,“快,我们出发,都跟我走。晓梅电话给市局,调个狙击手过来,秦岭你再带几个人开另外一辆车!”
马海波上了驾驶位,江南、周冲和晓梅上了第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