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也不反抗,直接就跟着走出去,火寻昶溟欲言又止,往前跟了一步,对火寻郦说:“大歌女,他……”
“你再多说一句,就跟他一起去吧!”火寻郦冷道。
火寻昶溟哑然闭嘴。
东瓯今日又是晴空万里,唯独是shi冷,地牢里就更是Yin冷,李冬青虽然耐寒,但还是觉得不大舒服,来了之后便收拾了一片干净的地面,躺下倒头便睡。火寻郦把他拎到了死囚的牢房里。这牢房要比普通牢房要安静很多,睡一天也不会被吵醒。
中午的时候,上头有人一声一声地催促着叫他,李冬青不情不愿地睁眼,找了半天,才看见是上头的铁栏杆,透出了那么一小片外头的阳光,火寻昶溟整个人趴在地上,脸贴在栏杆上,够着给他说话。
李冬青眯着眼道:“干啥啊。”
“你还睡啊,”火寻昶溟说,“心这么大?”
李冬青问:“不睡我干什么?”
火寻昶溟:“吃饭了没?”
“吃了,”李冬青说,“你来送饭?”
火寻昶溟有些尴尬:“……没有。”
“那你干吗来了?”
火寻昶溟也觉得自己来的多余:“我以为你可能心里不大舒服……我他娘的,就为了说句话,你知道老子花了多少钱吗?”
李冬青:“你来探监,不拿吃的也就算了,连个被褥行李也不拿,你来干什么?”
火寻昶溟说:“你以为我探过很多次监,很有经验吗?”
李冬青又躺下,嘴里叼了一根草棍,闭眼又要睡。火寻昶溟真的无奈了,说道:“大歌女被你气得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我本来还以为你心里不舒服,和她怄气。谁知道你却根本无所谓,你心里真的没有月氏吗?”
就连火寻昶溟也要问他这个,李冬青睁眼说道:“怎么算有,怎么算没有呢?”
火寻昶溟坐起来,背对着铁栏,说道:“大歌女只恨自己没比宁和尘早来那么一日,这么多年的养育都化作泡影了。你口中心中,最亲的从来不是我们这一族,而是你的师父宁和尘,可是他又为你做了什么?月氏又为你付出了什么?她只是心中郁结,觉得难受罢了。明知道你不想回月氏,还要带你回来,她心中又何其好受?”
李冬青头枕在自己的手上,看着天花板,说道:“这样好无聊。”
火寻昶溟并不理解他的话。
“好无聊,”李冬青叹道,“好无聊。”
“哪里无聊?”
李冬青说:“就算是我娘,也不会干涉我喜欢谁,喜欢做什么。也不会天天问我,你喜不喜欢娘啊?每天每天每天问我,喜不喜欢月氏,愿不愿意为了月氏放弃中原,放弃师父,放弃什么东西,这么问我,就是觉得我根本不是你们的人吧。”
“我就算是喜欢月氏,”李冬青说,“就算我生来就在大歌女的手下长大,我难道就不能去救自己的朋友吗?凭什么为什么非和宁和尘过不去?”
火寻昶溟:“……”
李冬青道:“好无聊。”
火寻昶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居然觉得,李冬青说得也很对。就连火寻昶溟也不喜欢宁和尘,天然地便带着敌意,或许就是先入为主的偏见,总让他们不自觉地在拉扯着李冬青,让他在两者中间做出抉择。
火寻昶溟道:“所以你想去吗?”
“想去啊,”李冬青说,“为什么想去,就是我的错呢?”
“我,也不知道,”火寻昶溟说,“没你会说话,但是你不能去。你不能暴露身份。”
李冬青敷衍地应了一声。
火寻昶溟说道:“宁和尘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怎么会输呢?”
李冬青又懒散地答了一声。
火寻昶溟这下也没话说了。他坐了一会儿,正要走,李冬青道:“昶溟,我是把你当好朋友的。”
火寻昶溟顿了一下,李冬青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
“我也是。”火寻昶溟低声道。
李冬青闭了眼睛,没过一会儿,便听见火寻昶溟走了,这次之后,一直到了晚上也并没有人过来。
等到夜深人静,李冬青一下子睁开眼,目光如炬,准备越狱。
他从怀里头掏出一根硕大的铁管撬锁的时候,隔壁的狱友终于说话了,道:“兄弟,你可以啊,这东西怎么带进来的?”
“从兜里拿进来的,”李冬青说,“抓我的人疏忽了。”
狱友:“这也太疏忽了,搭把手呗?”他指了指自己的锁。
李冬青笑道:“不好意思。”
“那我就要告诉官差,是今天你那个朋友帮你逃走了。”
李冬青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那人又指了指自己的锁。
李冬青说:“兄弟,我也不想的。”
“?”
李冬青忽然一棍子敲过去,那人霎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