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倒吸一口气,听见叶阿梅说:“应该就在前面。”
李冬青说:“最好分头去找。”
大家没有疑议,既然如此,李冬青便一头扎向前头,策马走了。火寻昶溟说:“你小子,找到人记得点狼烟!”
李冬青大喝一声:“知道了!”
如此便这样分开。李冬青心里隐隐有预感,他离宁和尘应该不远,越走便越有些有些忐忑,无论长到什么岁数,好像也做不到永远面不改色。
李冬青走了不足三里路,忽然看见前面树林中仿佛有一个身影走动,他顿时吁马,一刀甩出去,打出一声惨叫,那人眼瞅着自己的头盔被钉穿在树干上,一时不知道今夕何夕。
李冬青走过去,一看便知这是个逃兵,问道:“战场在哪?”他问得倒是和善,但这一身装扮实在吓人,那人又是告饶,好一番说自己只是迷路,并没有想跑,李冬青笑了,说道:“我不管你,只是去找一个朋友。”
那人才道:“往北去,已经快到了。”
李冬青又细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哪一边占上风?”
那士兵苦道:“根本就是死战,谁也活着出不来,本来先是我们占上风,我们将军用闪电战打法,分了三支分队,第一支在牧羊地迎击,稍稍交战便撤退,第二支又埋伏在前面的山顶,用巨石伏击,而后三支队伍一同汇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有一万人,对方不足百人,本来杀了几个,可后来那些人反应过来,便杀不动了,他们仿佛是人间修罗!”
李冬青听说此,便问道:“杀了谁?”
“不清楚,”那士兵敞着腿坐在地上,嘴上起了白皮,脸上挂着血渣,说道,“我们将军百步穿杨,就算是江湖人,也不能耐他如何,他可杀了不少人,我记不得脸。”
就算是个逃兵,也挺骄傲。李冬青笑了,冲他扬了下巴,说道:“你走吧。”
那士兵却道:“你不杀我,我就歇会儿,跑不动了。”
李冬青转身便要走,那人又问:“你要找谁?你是江湖人吧。”
李冬青看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去了是要送死,”那人说,“大家都疯了,没人能赢。”
李冬青笑道:“你是赢家?”
“当然,”那人得意道,“谁活着谁是赢家。不知道你找哪个朋友,希望他还活着。”
“他肯定活着,”李冬青说,“你若是再不找大夫,就不一定了。”
那士兵仍旧笑得混蛋,他顺着李冬青的视线向下看了一眼,他自己的肚子被开了口子,被他使劲按住,不让肠子流出来。士兵说道:“不劳你Cao心。”
李冬青最后看了他一眼,这次确实走了。
向北走不足一里地,他往下山下,终于在无边无际的梅花之中看见了血海瓢泼。他刚从一场战争中出来,又进了另一场杀红了眼的战争,李冬青点起狼烟,站在山顶,看着山谷下面的混战,想找到宁和尘的身影,他今天应该穿了身白色的衣服,按理说该蒙着面纱,但是遍寻不到,只能看到霍黄河。
李冬青翻身上马,俯冲了下去,直奔霍黄河而去,谁知半路让人拦下,他随手两下便将人劈开,大喝道:“霍叔!”
霍黄河茫然回头,看见他,说道:“侄儿,你怎么来了?”
李冬青说道:“我不大放心,怎么还剩这么多人?宁和尘呢?”
霍黄河随手一指:“那不是?”随即喊道:“雪满,你儿子来了!”
李冬青顺着视线看过去,看见一个带着头盔的人,那头盔里的眉眼望过来的时候,确实是宁和尘,李冬青顿时失笑。
怪不得刚才看不见他,原来一身白衣服已经成了黑红色。宁和尘看见他也是一愣。
霍黄河说道:“怎么样,你们那边?”
“惨胜,”李冬青说,“你们要输?”
俩人一边说,一边杀,霍黄河道:“等着吧,一会儿还有一波,他们占了地形围困我们,上头那个姓卫的将军箭射得很准,闻人三千死了。”
李冬青着实意外,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霍黄河道:“他娘的,派人给你们传信,怎么不来增援?”
李冬青说道:“根本没有人来传信!肯定是被拦截了。”
他说了下援军的情况,霍黄河道:“不能等,不如就你再跑一趟,再不来人,就要输了。”
输不至于,一个勇士能苦熬三日夜,熬也能把他们熬死,但是残杀至死却是有可能的,李冬青也不清楚,明明差不多的情形,怎么这边就如此惨烈。
传信自然是重要,他便想走,谁知道被突然拽了一跟头,回头看见正是宁和尘,皱着秀气的眉头,问道:“受伤了?”
李冬青忙道:“没有啊。”
他展开双臂,展示了下,说道:“这都是别人的血。”
宁和尘随手给他蹭了蹭脏脸,说道:“来就来吧,还有大半的人没有解决,小心点。”
李冬青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