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才是最讨议论者喜欢的谈资,就连火寻昶溟都已经听了两三个情节不一样,但都很缠绵悱恻的故事了。
李冬青正在练场吃瓜,王苏敏今日休班,坐在他旁边磨刀,磨着磨着,忽然问道:“你太nainai死了?”
李冬青吐了口子儿,说道:“是。”
王苏敏:“窦婴也死了?”
“是。”
王苏敏“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李冬青也不想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王苏敏说:“那你今年并不能成亲,守孝三年。”
“对,”李冬青无不讥讽,笑着道,“你届时也可以这样帮我跟王妃求情,我要做大孝子,要服丧的。”
王苏敏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闭嘴了。
“说什么都白扯,”李冬青说着,便跳下去,到了场上,喊道,“有人没!来战!”
火寻昶溟来的时候,李冬青已经打起来了,打得“哐哐”作响,花火绕遍全场。
火寻昶溟“嚯”了一声,说道:“谁惹着他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袍子,上头绣了不少宝石珍珠,他皮肤白,穿上不俗,看着贵气英俊。
王苏敏说:“你干什么去了?”
火寻昶溟坐到他身边,看着下头的李冬青,说道:“回家吃饭。”
王苏敏视线扫了扫他的衣服,意思是:“穿成这样回家吃饭?”
“顺便见了个姑娘,”王苏敏说,“我爹娘听说李冬青都要成亲了,感觉有点着急了。”
于是俩人又去看下头的李冬青。
过了一会儿,李冬青一身臭汗地跑上来,问火寻昶溟:“你干什么去了?”
火寻昶溟说:“别提了。”
李冬青就果然不提了,他出了很多汗,躺在台阶上大口喘气,胸口上下起伏。
“听说,皇上出兵匈奴了,派了四个将军出去。”火寻昶溟说,“卫青、李广、公孙敖,还有一个不记得了。”
李冬青“嗯”了一声,胳膊挡在眼睛上,闭目养神。
火寻:“皇上看来,是一定要和匈奴分一个胜负了,反倒是江湖被放到一边搁置了。”
火寻过了一会儿,问:“你听到过宁和尘的消息吗?”
“没有啊,”李冬青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听说?长安城我可是一个熟人也没有了。”
“也对,”火寻说道,“本还打算向你打听打听,宁和尘怎么会没信了呢,自从去了长安,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李冬青笑他天真,说道:“你想听‘宁和尘’的消息,当然不可能有了。”
“为什么?”火寻昶溟也只是脱口问了一句,其实说完,就有些懂了,道,“他改名字了?”
李冬青说:“肯定啊,怎么可能顶着罪臣之子的名头在长安城呢?”
亏火寻昶溟还一直找各种人想法设法地打听宁和尘的下落,结果谁也没听过,结果原来是这样!
李冬青说道:“傻透气了你,这么傻,可怎么好?”
火寻昶溟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得滚下台阶,李冬青滚下去了,便顺势拿起自己的剑来,站起身来,又拉着人跟自己打了一会儿。
王苏敏把刀磨好了,走下去,说道:“我跟你打。”
李冬青笑道:“求之不得!”
火寻昶溟看着李冬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几个人,谁也没问过李冬青,到底是不是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做了登徒子,是否真的要被逼着成亲了。他们不问,李冬青也就不提。如果说以前,火寻昶溟是断不会相信李冬青会做这种事情的,但是现在他不太敢保证了。
长安城那里瞬息万变,刘彻就像是一直蛰伏的猛虎,太皇太后终于死了,他最后一道枷锁也卸掉了,江湖、匈奴,都像是他虎口的一块rou。
月氏和昆族有仇,昆族王子又与匈奴为营,月氏人其实是希望刘彻攻打匈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刘彻出兵,大歌女也是痛快地,只是不知道刘彻到底是输是赢,如果赢了,下一步是不是吞食的就是月氏?
这些都是未可知的事情,火寻昶溟已经到了为未来忧心的时刻了,他看着李冬青挥汗如雨,觉得李冬青也到了这个时候。
那么李冬青就未必不会娶那个女人。火寻昶溟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为了大局,他也会娶。毕竟他们都没有别的办法。
长安城今年的杏花又开了,但是很不禁□□,一夜冰雹,就全都打散了,落在地上,又被人踩在脚下,有些像美人死后埋进土里。
一个女孩轻飘飘地挤进一户高门大院中,女孩穿了一身黑色曲裾,头戴面纱,披头散发,只能看见眉毛高高挑起来。她如风一般飘进了门,又飘进人家的桌前,跪坐在那人面前。
她美,那人却马上让她逊色起来。那人抬眼望了她一眼,又去做自己的事,仿佛是没看见她。
他正在烧一捆竹简,烧得很慢,他一手拿着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