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轻歌艰难地出声,轻柔悦耳的声线有些沙哑,“子昂,放我下来吧。”
她太了解燕骥。在大街上杀人的事,他做得出来。
陈子昂犹豫了下,还是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了下来。
待双脚站稳的那一刻,唐轻歌一个闪身,将陈子昂完完全全地挡在了身后,也是她向前的那一步,出鞘的利剑险些划过她的柔颈。
燕骥目光一凛,眼疾手快地收了剑,才没让利刃划伤了她。
如此不要命的举动,是为了护着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燕骥气极反笑,冷笑一声问她:“想死是不是?”
她的声音虚弱,却丝毫不惧他的怒火,平静道:“我们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何必要伤及无辜。”
无辜?害得你险些在水里淹死,还算无辜吗?
亲眼目睹唐轻歌坠入湖中的那一刻,燕骥只感觉到心脏停了一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慌乱,恐惧,反应不及。他想也没想地跳进湖里,却还是慢了一步。
还有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没了气息。
在燕骥眼里,陈子昂,死不足惜。而她又在他的面前如此维护另一个男人。
燕骥黑眸Yin沉地望着她,扔掉手里的剑,上前两步,将她横着抱起。
唐轻歌猛地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才发现他的身上也是shi漉漉的,比她的身上还要冰冷,像散发着冷气的冰块。
她想要挣扎,却又听见他冷声说:“再动,我就亲手杀了他。”
话音落下,唐轻歌果然不动了,骤然安静下来。
燕骥的脸色却没有因为她的乖顺有一丝缓和,带她径直回到之前那座小院里。
“备热水进来。”燕骥吩咐道。
卫兆在他身后忙不迭应下。
很快卫兆就送了热腾腾的浴水进来,没敢多看一眼,又连忙退了出去。
屋内一片死寂,燕骥面无表情地脱掉她身上披着的,别的男人的外衣,眼也不眨地扔到地上,像扔一团垃圾一样。
见她僵坐在那一动不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燕骥冷冷挑眉:“沐浴也用我帮你?”
闻言,她的睫毛一颤,站起身朝屏风后走去。
一扇古朴的屏风后,她弯腰褪去身上的衣裳,曼妙的身姿在屏风上若隐若现,足以想象屏风后该是何等光景。
燕骥凝视片刻,移开视线。
唐轻歌靠在木桶里,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温热的水中慢慢舒展开来,待水冷却下去,她终于起身,环视了一圈周围,没找到干的衣裳。
她微微扬起音量,有些尴尬道:“我没衣服穿。”
没过一会儿,屏风后传来脚步声,一件衣裳被搭到屏风上。
唐轻歌踮起脚拿下来,展开一看,发现是一身男子的中衣,崭新雪白的。她静了下,还是穿上。
只不过,衣裳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领口松垮,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唐轻歌想了想,还是没往上面拉,赤脚走了出去。
燕骥坐在床边,他也换了衣裳,神情晦暗莫辨。
听见她走出来,他也没有抬眼看她,只低声说了句:“过来。”
唐轻歌听话地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
燕骥忽然低笑一声,只不过,那笑声里却尽是讽刺。
她此刻在他面前如此乖顺,是为了护着另一个男人。
多可笑啊。
他忽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攥着她手腕的大掌用了些力道,疼得她直皱眉。
燕骥附在她耳边,声线低沉喑哑,“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唐轻歌呼吸一窒,又听见他自言自语道:“大概是吧,否则怎么会让你忘了,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抬手抚摸她的脸,问她:“你说,我把他的手脚砍断,剜去他的双眼,再把他的心亲手挖出来,晒干,他是不是就没办法再看你,抱你,动那些不敢动的心思了?”
唐轻歌浑身一颤,看见了他眼底的认真,还有近乎病态的疯狂。
是啊,她真的都快忘了,他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他说的话,都能做到。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说出的话毫无威慑力,“燕骥....别逼我恨你。”
他又缓缓笑了,“恨吗,也好。”
只要她能记得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她曾经招惹了这样一个疯子。
燕骥忽地松开她,将她推开,就要起身离开。
唐轻歌心底一震,想也不想地抬手扯住他。
他果然停住了,唐轻歌脑中一团乱麻,只剩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走出这,绝对不能。
忽然,她的余光瞥见桌子上摆着的一样东西。
是一盏在黑暗中仍然发着亮光的花灯,和之前在客栈被摔碎的那盏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盏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