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看着江水滔滔,这里的雨停了,但是越往南,据说越严重。沉声说:“段冲兄弟两个人的功劳。梁城有些手段,人看着文弱,但是论手段在段冲之上。赚钱的活儿,和气生财就好,也不用整日的驯服的服服帖帖。”
袁掌柜却说:“我就奇怪你这一点,这主上做的舒舒服服,可你偏不,就要和这帮人搅合在一起。”
崔邺笑问:“你是多不喜欢段冲段猛兄弟?”
袁掌柜:“倒也谈不上,顶多就是话不投机。”
“段家祖上是北边戍边的将,虽说没那么大名号,但是段冲始终想入军,想守祖上的遗志,我没有和你们说,我送他去了凉州军中,将他托付给了我二哥。老袁,末帝再强,不也没保护好这万民。段家兄弟匪气满身,尚且知道要守住边境,不让突厥人进来,更何况那些坐在锦绣堆里,受万民供养的人呢?”
袁掌柜久久没说话。
崔邺问船工:“什么时候能到扬州?”
船工保守答:“这些时日怕是不好走,有些河道涨水泛滥,我们要绕路。”
崔邺嘱咐:“小心为上,不用赶路。”
等进了船舱,五书说:“大半个月前,段猛带着人路过这里,他们几人开船直奔吴江。”
崔邺:“陆益之年仅十八岁,北地口音,极好辨认,让人留意着些。”
五书给各路的掌柜发信。
等他到了扬州,扬州连绵的雨已经停了,水路到处泛滥,他们寻到离城很远的渡口下船。
入城的路上眼见的良田全被水淹了,村庄倒是还有保存,但是没了庄稼,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崔邺一路上一言不发,等进了城,城里并没有好多少,街上乱糟糟的,进了客栈,五书先和人打听人,掌柜的倒是知道,问:“你问的是不是主仆二人自北地来?小郎君看着十几岁,非要去吴江,当时和我打听去往吴江的船,和段郎君几人结伴走的。”
崔邺听的皱眉,据他所致每段猛只到江Yin,没有去吴江。江Yin的粮仓有些危险,段猛几人就是去看护粮仓的。
他心里担忧,难不成,陆益之真的出事了?
袁掌柜见他们都不说话,和掌柜的打听:“扬州雨有些大,不知道可有伤亡?某见城外的人倒是络绎不绝。”
掌柜的叹气:“下游有村庄被淹,今年的收成怕是难了。”
袁掌柜问:“官府不赈灾吗?”
“这一时半会儿,乱成这样,水患不同其他,救人都没办法救……”
崔邺心里警铃大响,大灾水患后,容易起瘟疫……
沿江而行,两岸的农田不同程度背淹,或轻或重,岸上的人零落,想来淮水以南,怕是都遭灾了,比两年前也不逞多让。
改道之后,进入江Yin的河道,水位暴涨,不得已一行人被耽搁在半路上。
崔邺坐在船舱里给谢奚写信。
等写完,顺手交给五书说:“看看水陆哪个能走,不一定非要走水路。”
五书刚打听消息回来,见了他说:“我见到咱们的人了,有两个仓进了水,其他的没事,段猛受伤了,好像是因为救人。”
崔邺笑了声,玩笑说:“段猛也知道救人了,不容易。”
等他们到了江Yin的店里,段猛就在楼上,江Yin确实比扬州水灾严重,城外的灾民很多,官府已经在赈灾,城里被漫过水,到处乱糟糟的,掌柜的是江Yin本地人,一口方言,崔邺听了个囫囵,上楼后,楼上有人守着,见了崔邺惊讶的冲里面喊:“主上来了!”
崔邺上去就见段猛吊着一条胳膊出来,见了他问:“郎君怎么来了!”
崔邺笑笑,略带威严的问:“怎么回事?郎中看了吗?骨折就不要乱走。”
段冲一脸无所谓的笑笑,说:“没事,不过是摔了一跤,不打紧。”
“我不听这种废话,受了伤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养着,听见没有?”
段猛听的用另一只手默默后脑勺讪笑:“是。”
听见其他地方还有响动,崔邺问:“还有谁受伤了?”
段猛回头看了眼,有些说不上来的表情的笑了声,解释:“搭船的两个小孩,出了江Yin船就翻了,我搭救了一把,那小子年岁还小,受了伤。”
崔邺听的眉头直条跳,“带我去看看。”
穿过走廊,进了房间,陆益之正在换药,右腿也像是骨折了,身边守着一个仆人也像是受伤了守着他。。
崔邺看了许久,心里这才踏实了,陆益之抬头看见他,有些茫然的呆楞。
等回神后,慢慢的自嘲的笑起来,四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崔邺问段猛:“吴江水灾可严重?”
段猛答:“算是比较严重的,地处下游,三江交汇,有些麻烦。”
崔邺回头和陆益之说:“先好好养着吧,等养好了再说,吴江现在进不去人。怪不到你头上。”
陆益之却说:“不了,我已经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