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起身将人直接抱起来,谢奚惊呼了一声,吓得看了眼窗,骂他:“你要死啊!”
崔邺只管抱着人上炕,躺身边看着她的脸,缓缓说:“有点不舍得你这么劳累了,怎么办?”
谢奚问:“怎么突然有了这么有良心的觉悟?”
崔邺笑起来,“摸着你的良心,好好说。”
谢奚:“我没有良心的,你不知道吗?”
崔邺把脸凑她颈侧,嗅着味道闷笑。
两人闹了半天,谢奚才问:“南地到底什么样了?”
崔邺两手垫在脑后,看着屋顶,说:“乱象横生,像是要用兵,怕是不能太平了。”
谢奚心里竟然有种‘终于还是乱了’的莫名其妙的踏实感。
迟疑的问:“那,怎么办?你父亲怕是舍不得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吧?你们一家子可都在长安,你好好想。”
崔邺低低的笑起来:“还没调兵,现在还早,正在赈灾的当口上,没这么快。”
谢奚叹气:“又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等她尝了口桑葚,问崔邺:“八月之前不会出事吧?”
崔邺笑说:“只管忙你的,其他的事我不能保证,但是你的事我还是能保证的。”
谢奚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坐在书桌前闲闲的随手写写画画,鲁伯敲门,谢奚穿了鞋出去,问:“怎么了?”
鲁伯皱眉问:“郎君没回来,明日的事,我去说,你一个小娘子难免被人诟病。”
谢奚听的笑起来问:“您就为这个?崔邺说他处理,我们都别管,他看着处理吧,到时候城里的宅子再个人照看着。我真的想开了。”
鲁伯看着鲁直,人也生的魁梧,但是有时户心思很细腻,比吴媪更心细。见她真的没事了,才笑说:“那行吧,早些睡吧。”
谢奚进门见崔邺一手撑在耳后闲闲的看着,问:“磨蹭什么呢,睡觉了。”
谢奚一脸莫名的样子,看着他,催:“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春天房间有些冷,凑合一下。”
谢奚被他气笑了:“谁要和你凑合?”
他赖着不走,谢奚这里的被子多,他自动躺在里面,盖着被子催:“赶紧的,明天还要办大事呢。”
谢奚说不过他,站在边上冷冷的凝视他:“把你被子盖好,你要是敢乱来,我伴你从窗户投出去!”
崔邺被她的样子逗得笑个不停:“又不是没睡过,就你现在这小身板,我真兴趣不大。”
谢奚简直又恼又气又想笑,最后白他一眼,兀自睡了。
熄了灯她才从纷杂的思绪里脱离出来,漫无边际的想了会儿,突然问:‘陆益之呢?人没事吧?”
崔邺凉凉的问:“你就这么担心他?跟只小鸡仔似的,还学会到处啄人了。”
谢奚边笑边说:“你好好说话,什么小鸡仔,你十七八的时候,还没人那能耐呢。”
崔邺哦了声说:’也对,我十七八岁的时候……”
说到一半停了。
谢奚调侃他:“你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只知道花钱读书,然后就是谈恋爱,我能不知道?你们有钱人谈恋爱和吃饭一样随便,到处打卡,浪漫的不要不要的。”
崔邺笑问:“那你还知道什么?”
“钱花到位了,但是最后被甩了呗。”
她说完就开始笑。
黑夜里,崔邺扭头看着她,见她规规矩矩的躺着,谢奚见他不说话了,闭着眼试探问:“生气了?我嘴快有时候说话没有把门的,你别介意。”
崔邺突然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下,凑得太近气息都在她脸上,笑着轻声说:“一张小嘴挺利的嘛,不想睡吗?那我们干点别的吧。”
谢奚吓得缩着脖子忙说:“我困了。”
崔邺痴痴地笑,并不拆穿她,又亲了一下躺回去,谢奚见他躺回去了,才说:“你初恋长得漂亮吗?”
“漂亮。”
“学什么的?”
“舞蹈,芭蕾。”
“人漂亮,又是学舞蹈的。追她的人挺多的吧?”
“对。”
谢奚客观的得出一个结论:“那你被甩,也是正常的。”
崔邺其实已经都不把这回事当事了。但是被她这么暗搓搓的提醒着,觉得好笑。
谢奚见他笑了,忙说:“我有个闺蜜,也是学舞蹈的,生的很漂亮,都是一个大院的,家境都差不多,但是她的历任男朋友,都非常有钱而且都很帅。所以说学艺术的人的感情是很纯粹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了,就不考虑其他的。有点像火焰一样。特别热烈,很骄傲的。”
崔邺听着这话,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曾经大概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认识她以后,慢慢对骄傲和纯粹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这话是不对的。
一个人对待感情是妥善处理、悉心收藏。这才叫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