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山泽清晰的记得昨晚看到他们家有两个小孩的影子,陈氏也在场,他们两个人绝对不会认错,“王夫人回家了?她不是寡妇吗?”
妇人冷哼一声,也不哭了,刚想说话,随即便有人附和道:“这女人在家谁不偷个汉子,就算四个人五个人都是正常啊。”
“听说不是她丈夫今天早上回来了吗?”
“要我说啊,那王夫人平时在家带着孩子一脸贤妻良母的样子,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样,他儿子能被邪祟找上也是她品行不端带来的。”
“人不可貌相啊,可要仔细看着你家那口子,别被她勾走。”
妇人眼眸Jing光,擦了把眼泪,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她丈夫只是多年前离家,现在却回来了,烟州城这地方,他竟然回来吃回头的烂草。”
有人接二连三失踪,多年离家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不可谓不古怪,但陶山泽却觉得恶寒,不管怎么样,王夫人是孤家寡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口舌纷飞,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如此不堪。
陶山泽瞥了一眼陈氏,却发现他在看道士身后的庙宇,而一脸高深莫测模样的道士终于开口,“夫人,你面上有一团黑气,是不详的征兆,”他骤然拔高了声音,“不只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面上或多或少都有,看来烟州城是一场大劫数。”
大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陶山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是觉得额头微凉,又看了看陈氏。
而在所有人的口中,众矢之的变成了王夫人一家,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王夫人,所有泥泞的该说不该说的愤怒全然滋生,陶山泽只觉得眼睛疼痛,虽然看不见,但也觉得乌烟瘴气。
一行人来到了王夫人家的院子,只是破败的茅草房,大雨冲刷之后房顶破了一个洞,现在还有雨水往里碜,老远就看到那回来的丈夫站在屋顶上补茅草,而王夫人站在下面举着递给丈夫,院子里王二小一身粗麻衣服蹲在地上斗蛐蛐。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王夫人看到一行人进来一脸警惕,尤其是青帝庙的道士,“我们这里不需要做法,请你出去。”
有村民高声喝道:“王夫人,昨儿你还说在一堵墙后面看到自己儿子还有邻居的小孩以及陶山泽二弟吃人的尸体,现在就不需要做法了?你昨日还怕的厉害,现在丈夫回来就无所谓了?莫不是你心中有鬼,所以才不敢见人!”
村民齐齐将目光看向王夫人。
尤其是邻居家的妇人,那妇人盯着她看,恨不得将她挖出一个洞,看样子要上前撕扯,不过被周围的人拉住,她唾了一口,“我儿子呢!为什么只有你儿子回来了,我的呢!”
“你儿子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才回来,再说你早上不是来看过了吗,这里没有你家孩子,我今天也不会让你再过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王夫人喝道,同时将院门的堵得严严实实,还喊着他丈夫的名字,“六子,你快下来,实在不行就报官,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不用你报官,还真是贼喊捉贼!我来之前就报官了!”有尖利的声音冷喝。
王夫人说什么都不让他们一伙人进去,这个阵仗让附近的邻居都过来看热闹,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眼看着形势急转不下,陈氏冷静说道:“王夫人,如今你邻居家的小孩不见了,这位夫人着急不成样子,你让她进去看一眼,如果今日你不让她进去,你自己也说不清。”
被唤成六子的男人终于顺着□□从房顶下来,“什么事,都什么事,大早上这是做什么!”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面上狰狞,一道疤痕从左脸横贯到右脸,一副凶神恶煞,还有一个腿是瘸的,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没什么事就回去,别打扰老子生活,平时不见你们献殷勤,如今我回来了,怎么还想找茬?”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看到道士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那符咒金光一闪,嗖地一下飞到了六子脑门上,但六子没有任何感觉,一把扯下它,“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你们道观的东西别往我身上弄。”
众人面面相觑,而陈氏却先一步站在了陶山泽面前,低声说道:“小心,他身上有煞,普通的符咒奈何不了他。”
“大家伙往后退,这个男人不是人!他就是吃人心的妖!”道士大喝撒了一把米粒子,周围的人闻言都一脸惊恐后退,离家多年的人如今回来在瘸腿的情况下还上屋顶修茅草,本来害怕的妻子换了样貌,不让任何人靠近,信誓旦旦说自己家里没有别人的孩子,说没有鬼没有人会相信。
可此时比惊恐更多的是兴奋,不知道是谁报的官,昨晚一直打哈欠的县令也到了,轿子刚落下,师爷就搀着他走下来,带着的捕快里里外外将院子围住,就连一直苍蝇都没有逃脱的可能,不知如此还带着一盆一盆狗血,驴蹄子堆了满满一筐,不住的往外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那晚狂风骤雨,陶山泽看到在房间画着人面皮的恶鬼,青紫的手指捏着一支笔仔细的粉饰着早已损毁的人皮,他青面獠牙,只能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