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来城门口接我.....”平微眯起眼。
“那个确实是礼部忙于上元节的事,腾不出人手来,”关越怕他误会,连忙解释。
平微没说话,接着又想起一事,问,“之前你说去调查玉斋楼说书先生,有结果吗?”
说到这事,关越的脸色一下变得严肃,先前平微问起石千麟,他其实有些漫不经心,但讲到玉斋楼的说书先生,关越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低声道,“我查不出来。”
“什么?”平微望向他。
关越坦荡与他对视,“我查不出关于那位先生的任何事情,只知道对方叫赵声鹤,三十几年前来临京考殿试但落榜了,之后在私塾当过教书先生,具体还发生了什么,”关越顿了顿,道,“完全查不出来。”
平微沉默了会,“我进城那天他除了说二皇子前往湘南赈灾一事外,还说了什么?”
这似乎问到点子上了,关越一字一句道,“还说了柳家小姐被杀一案。”
“有多具体?”
“只说凶手是朝上一位官员的儿子,大皇子帮他去向陛下求情,但也因此事和陛下闹翻。”
算是很详细了.....这等朝中秘闻,若不是平微昨晚故意不让齐正打扫凶案现场,临京城的百姓不可能知道,然而去年那桩案子,柳大人是联合了衙门那边特地把消息瞒下,不让城内百姓知道。然而赵声鹤这位说书先生不单知道,还清楚大皇子和陛下的关系因此事变僵。
他一定是认识朝中哪个人,对方告知于他。
“知道去年那桩案子的人,朝上有多少个?”他问。
关越想了下,“几乎人人皆知。殿下,这有些难查。”
“应该不会是两位皇子,”平微缓缓道,“谢适和谢连铮在此前并不知道我这个新皇子的存在。”上元佳宴上两位皇子在看到自己那刻脸上表情有多Jing彩,他现在还记得。
关越没说话,侧目望向平微,对方微微垂下头,眸内明暗交替,明显在认真思索。半晌后转头望向他,道,“我现在想到个人,但不太确定,等石千麟这事彻底结束后再去问问,赵声鹤那人,你别查了。”
“为何?”关越问。
“再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平微道,“你去查查前年文考里有没有发生些特别的事,按你先前所说,这两人只有在文考上接触过,那么石宗溪一定是抓住了谢适什么把柄,或者两人一起在殿试上做了件什么见不光的事,石宗溪拿此来要挟谢适。”
“好。”
关越记在心里。
“对了.....”平微在吩咐完事情,又道。
关越等了会,见他欲言又止,“怎么了?”
平微对上对方探究的视线,眸内神色复杂,似乎很难开口,轻声道,”你刚说朝内六部的人可以随意调动,那如果有人犯下件事需要被流放.....押送的可不可以是工部的人?”
“需要被流放的一般都是杀过人的重犯,兵部那边对这事比较重视,可能不行,“关越看向平微,有些关切,”怎么,你有认识的人要被流放吗?”
“算是吧,”平微垂下眼睑,“没事我就问....”
“殿下是想救个即将要被流放的人?”关越打断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平微,平微没说话。
于是又挑眉,“不是说我是你的人,要坦诚相待?”
平微神色自若,“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再说我只是有这个打算,还没确定。”
关越做下结论,“那就是确实有你认识的人要被流放,而且你想救他。”顿了顿,“男的女的?”
平微:“......”他无言地看了眼对面关越,温声道,“我竟不知关大人原来这么关心我?”
关越“嗯”了声,等了一小会,见对面皇子还是没有要和盘托出的意思,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下官只是担心殿下遇到什么为难的事,难以作出决策,询问一句罢了,如果之后殿下有什么事想请下官帮忙,尽管让人来通知就好。”
“比如劫囚车之类的?”平微看向他。
关越一愣,他倒没想对方会大胆到这种地步,寻思片刻后慎重道,“这个我恐怕得和家父......”
平微轻笑出声,关越听到后说到一半的话便立刻吞回肚子。
平微站起身,眼里仍有浅浅笑意,“没到这地步,好了,今晚打扰你这么久,我该走了。”他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帮我和关大人说一声,这茶确实不错。”
接着不等关越开口转身就走了。
这实在.....
有些毫无征兆。
关越愣在原地——虽说两人聊的确实差不多,但.....他原先还想问对方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再走,不过看这架势.....
他起身看了眼身后放着的漏刻,戌时八刻,才聊不到一个时辰,叹了口气,关大人起身去后厅吃饭。
还好他爹已经吃完了。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