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吾光大婚之后,王应桀又在厚朴那儿赖了几天,大多时候是坐在一旁看厚朴舞剑,漫天飞花,男人剑气如虹,一招一式皆是杀气。纵使王府三年余的生活,都没能使厚朴消磨丝毫锐利。
兴致所起,王应桀便自己也要耍几下,不过他从小养尊处优,又疏于练习,和厚朴这等高手闲耍拆招尚可,动手可是自讨没趣了。
玩闹到实在没有什么可玩的,王应桀便想起自己还“金屋藏娇”,当日应承厚朴去书房看一看元夕,三拖两拖,竟也快要到婚期,不知道那人是否从丫鬟们的口中得知一二,也不晓得他是何心情。
王应桀当时要元夕回府,表面上是顺应老王爷的心意,照顾这位老王爷与丫鬟私通的野种,实则是为母亲当年被横刀夺爱报了私仇,只是元夕实在无辜,不过是投错人家,对当年的纠葛毫不知情,就在王应桀手里受尽了苦楚。
但王应桀心意已决,他要恨元夕,便是要恨一辈子。
吃过了午饭,王应桀背手闲步,溜溜达达向着后院的小书房而去,正是夏日最盛的时节,不过随意走走就要shi透了内衫,叫王爷更是心情不耐。
还未走到,便听得清脆笑声阵阵,甚是耳熟,王应桀立于廊柱之后,便瞧见两位公子并坐于院内小泉边,比小王爷还小些年纪的姨娘赵青青,半解了自己青色的上衣,露出两只白藕似的胳膊,正被坐在旁边的元夕逗得咯咯直笑,而元夕虽衣襟整齐,气质端庄,却脱了鞋袜,将两只小脚没于水中,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
王应桀挑眉轻笑,从近处树下拾起两颗石子握在手中,第一颗冲着二位的脚边水中扔去,溅起微弱的水花,赵青青靠得近些,只“哎呦”了一声,当是元夕故意逗他,刚伸手要打,便听得元夕尖叫了着捂住了额头。
第二颗石子正是打在元夕的额上,王应桀这人实在小气,必要还当初砚台伤了额头的仇恨。
好在力量适当,元夕的额头只不过是多了个红印子。
“小桀!”赵青青最先瞧见了王爷,也顾不得其他,起身便朝着王应桀跑过来,被对方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姨娘怎来这里同个下人胡闹?”王应桀搂着青青的腰,不仅不避讳二人的身份,还称元夕为下人。不过赵青青哪里听得出这些,只顾兴奋地对王应桀道:“那些人当我是主子,不敢同我嬉闹,元夕当真有趣,给我讲书陪我玩水,有趣极了。”
“哦?如此说来元夕真是大大的功劳。”王应桀调笑着抬眼,远远的瞧见元夕还是在小泉边站着,低着头不吭声,相比于对着赵青青的亲昵,此刻更显疏离。
元夕衣裤皆shi,两只shi漉漉的小脚正窘迫地往一起缩。
“小桀,元夕的眉眼跟你有一两分的相像,你觉得是与不是?”
王应桀冷冷的,并不回答,而是道:“姨娘先回去吧,过些日子我去找你。”
“当真?”赵青青听得十分欢喜,临走时还不忘对着元夕告别,“元夕,我明天再来。”
元夕欲言又止,神情甚是紧张,他很想出言挽留赵青青,如果有旁人在,也许王应桀便不会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但想来王府已是他的天下,连lun理纲常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惧怕区区人言呢。
“夫人慢走……”
待赵青青离去,王应桀这才缓步走向元夕,只不过他靠近一些,元夕便瑟缩一些,等到王爷走到他的身旁,元夕单薄的身子已在夏日的暖风中颤抖不已。
“元夕哥哥病了?酷暑难耐,竟瑟瑟发抖。”王应桀装模作样地伸手欲摸人额头,元夕腿下一软竟当场跌倒在地,满眼惊恐地望着王应桀,不待讲话,眼泪便如夏日梨花树般簌簌。
“小王怕是太面目可憎了,竟叫哥哥如此害怕。”王应桀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本王自觉是个相当和善之人,那日哥哥砸伤了我的额头,我也并没有跟哥哥计较不是?”
他是不计较,不过是当场掌掴又玷污了清白罢了。
自从那夜之后,下人们捕风捉影以讹传讹,都道这位将入门的公子不知怎么得罪了王爷,并不受待见,还是少招惹为妙,久而久之,除了送来一日三餐之外,几乎没有下人敢来书房,更不敢同元夕讲话。若不是厚朴送药和青青姨娘闲来陪伴,元夕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去。
元夕夜梦之中,常常见王应桀狰狞面目,胯下仿佛化作巨蟒攀附而上,缠住他的双腿,钻入他的下身,在shi润温暖的黑暗腔道里繁殖,蛇卵化作小蛇,咬破宫腔破腹而出……每每醒来都是大汗淋漓。初几日元夕只会哭,想自己死去的娘亲,后来渐渐麻木了,身体也好些了,便扶着在墙壁下床走走,或拿些书架上的闲书看来,元夕聪明好学,性格也很沉静,竟也慢慢在书籍中找寻到几分平静。再之后,脑筋不大灵光的青青姨娘会时不时来书房找他玩,日子没有那么难过,噩梦也少些了。
但如今见了王应桀,曾经的恐惧一并袭上心头,元夕倒在地上动也动不了,觉得自己胸口仿佛被人刺中,随时都会死去。绝望中竟生出几分勇气,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