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宫女迎来,朝她恭敬行礼:“参见四公主。”
前头两个清风霁月,祝蓁宜是面熟的,但后头那个是谁?新来的?
心头不屑地嗤一声,她只道祝芙笙这等半只脚要踏进棺材的死人,身边养的宫女却一个赛一个地标志,真真是蠢到家了。
以后就算嫁出去,也是被妾室骑到头上的命。
“本宫是来见皇姊的,你们堵在门口作甚。”
清风与霁月对视一眼:“三公主一早就随三皇子与三皇妃出宫了,至今未归。”
骗谁呢,过会子宫门都要关了,怎可能还没回来?怕是觉得丢了脸面不想见人?
“滚开,本宫要进去看看。”
让祝蓁宜进去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清风霁月对视一眼,觉得乱闯别人的院子极为不妥。
祝蓁宜一个眼神,红桃狗仗人势,把早前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流的模样通通忘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掌推开清风、霁月为自家主子开路。
霁月弯腰闪过,忙挡在祝蓁宜面前:“四公主,萧王府的人还在呢,四公主莫要让我们难做。”
萧王府?
祝蓁宜下意识一个哆嗦,转头谨慎地打量二人身后低着头、沉默又恭敬的女子,这才发现对方压根穿得不是宫女服。
“奴婢素雪,参见四公主。”
素雪这名字,祝蓁宜从许多贵千金口中听过,传言萧元府上除了素雪竟无一个女婢。姑娘们纷纷猜测,素雪是萧元府上藏的娇人。
祝蓁宜哂笑一声,把她拆开来一点一点同自己对比,自觉无甚出彩之处:“原来你就是素雪,看来,传闻也不过是传闻罢了。你为何在此?”
“今日二殿下同王爷游天京,盛邀三公主同行。”
闻言,祝蓁宜神色不由一凛:怎么,这病秧子出去一趟,竟有这么多人作陪?岂有此理!
说着,素雪还淡定地提了一嘴:“三公主确尚未归来,素雪方在此等候,回去还要复命。”
向谁复命?自是向萧元复命。
嚣张气焰顿时灭了一大截,祝蓁宜又拿不准了,且看寮云院内果真无人的样子,兴许祝芙笙真的没回来。
她冷哼一声,偏生不信邪:“本宫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糊弄本宫的?若碍了本宫的事,你们担当得起?春桃,进去看看。”
清风随着一同去了,过了一会子,春桃一脸愁苦地走出来,摇摇头。
像泄了气的皮球,祝蓁宜变脸似的,脸色忽苍白下来,面子顶挂不住。
莫非,大皇兄的手下失败了!
“红桃,走!”
祝蓁宜本就穿得华丽鲜艳,长裙坠地,她这猛地一旋身险些被自己绊倒。
气哄哄离开寮云院,她方没上马车半步,便听“啪嗒”一声。
什么温温热热的,滴在了她的头上。
她颤抖着伸手一摸,灰灰黄黄白白的一坨。
“啊——”
“四殿下,四殿下!”
一只家养的信鸽扑闪扑闪翅膀,悠哉悠哉落于寮云院,因方才飞行间顺便出了恭,舒舒服服“咕咕咕”几声,半眯着眼停在素雪肩头。
素雪取下它脚上的纸条,扬唇笑了:“清风霁月,你们快去宫门外迎接三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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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头,绮丽的晚霞漫天、夕阳尚未全落时,杳窈正向萧元乱七八糟解释一统。
芙笙靠坐在萧王府正厅中一八仙木桌的一侧,手里乖巧端了碗饭,时不时瞄瞄身侧的萧元。
阿星每上一道菜,萧元便将其挪至芙笙面前:“吃吧。”
三皇兄很没坐样地坐于对面,带着两股浓厚的慈父般的眼神,望望她,瞟瞟萧元,笑得合不拢嘴。
“事情就是这样。”杳窈终于说完了,她一口饮下手边的茶,烫嘴。
“嗯,大家吃饭吧。”萧元平静地点点头,方同意夫妇二人动筷子。
杳窈难免叹口气,光盯着萧元这张死人脸,她便咽不下饭。一转头,却见芙笙吃得津津有味,不禁砸吧砸吧嘴,不自在地瘫坐下来。
一种可怕的想法忽浮上心头:
除了三妹妹,还有谁能在萧元的注视下吃得倍儿香?难不成,他俩天生绝配?
其实这是芙笙长这么大,头一回和别人同桌用餐。尽管餐桌上萧元的杀伐气压得杳窈与祝中林笑容均僵在脸上,她依然从紧张的气氛中抠到了一点家庭的温馨与祥和。
况且这桌饭菜,真好吃!
杳窈见她吃得欢乐,踌躇几下,也用筷子夹起一块rou来尝,扭头望见祝中林一脸“好走”的表情盯住她,给她超度似的。
有病。
往嘴里放入一块rou,杳窈忽身子一震,一脚把身边祝中林的凳子踢飞出去,脸色腾地涨红一片。
祝中林跌了个屁股蹲。
她嘴角猛地瘪下来,接收到萧元一个杀人的目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