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人在一旁听的认真,一边点头,一边示意太医开方。
太医将把脉的手收回来,又将陈庭月的衣襟拉开一些,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帮他换了伤药之后,又嘱咐了一些,这才退后。
随后,赵离人拿着新开好的药方看了一遍,这才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叫他去抓药。
小太监拿着药方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就都走光了。又是只有陈庭月和赵离人两个人相对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赵离人低声道:“你......如果要走,我不拦着,就是......晚一些吧。等你的身子养好了再说。”说着,生怕陈庭月拒绝似得,急忙道:“刚才太医说的你也听见了。你的伤很重,伤了根本,若是不好好将养着,以后会受罪的。”
陈庭月见赵离人一脸的落寞,说话又小心谨慎,唯恐他不答应的样子,心里又难过又想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虽说......有祖宗戒训在,但是......”说着,陈庭月朝门口看了看,又将声音压低了两份,继续道:“但是,皇家只有你这一根独苗儿。皇室正统血脉还在,只要你不死,谁都不能动摇你的地位,你,”
陈庭月定定的看着赵离人的眼睛,“你,依旧是当今太子,以后的皇上!不要自我否认,自称废物。”
陈庭月叹了口起,“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走,我可以不走,我可以再陪你一段时间,直到你真正的站稳脚跟,直到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离人一把抓住,然后紧紧的抱在怀里,声音压抑而激动,“哥!哥,你说的!你不走了!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陈庭月呛了一下,无奈道:“我说的是,我可以过段时间......”
“我没听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离人打断,“我没听见,我只听见你说的,你不走了!既然答应我了,你就不能反悔了!”
陈庭月苦笑,“你这是耍无赖。”
赵离人将头伏在他的肩窝,他才不管,只要陈庭月不走,说他是登徒子、纨绔子、二流子都没关系。
只要!他不走。
陈庭月摸了摸他激动的后脑,“行了,起来,你压着我了。”
赵离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起来,握着陈庭月的手,一脸的欣喜,“哥......哥......”
陈庭月无奈,“有话就说,一直叫我做什么?”
赵离人摇摇头,他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叫叫他罢了。
“对了。”陈庭月突然想到,“以后你不能叫我叫哥,知道吗?”
赵离人脑筋一转儿就明白了。进了宫,他就是太子了,陈庭月当不起他这一声哥。
若是让外人听去了,陈庭月就该倒霉了。
赵离人很是不满,气闷道:“那我叫你什么?”
“随便,叫什么都行。”对于叫法,陈庭月倒是不怎在意,左右不过一个名字而已,又不能开出花来。
赵离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陈庭月看着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轻笑了几声。
赵离人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陈庭月呼了口气,带着笑意道:“你是己亥年春天二月初二的生辰。我是庚子年冬天腊月二十五,比你小了一岁多,所以......你比我大,并不该叫我哥。”
赵离人:......
那你不早说?还让我足足叫了一路。
不过片刻后,看着陈庭月略带苍白中气不足的脸上的笑意,赵离人心头那份恼羞之感也消散的所剩无几了。
吐了口气,暗忖道:你开心就好,也不枉我出丑一路。
有些费劲的撑起身子,帮陈庭月被角掖好,赵离人握着他的一只手,叹息了口气。这道气声中没有丝毫的遗憾和不满,只有满足和庆幸。
你能愿意留下......就好。
至少面对这孤寂清冷的皇城,他有斗下去的心。
赵离人陪着陈庭月说了一会儿话,见他神色带着明显的倦怠,便低声道:“累了就歇会儿,你的伤还没好,多吃多睡,好好养着,我等你好了给我推轮椅。”
陈庭月无奈的笑了笑,小小打了个哈欠,“你真是......上辈子是地主投胎的吧?这么会剥削。好不容易回了京城了,你还不让我安生。伤还没好,就已经开始打算等我好了要让我干什么了。”
赵离人忍笑,迎合道:“是啊,你不知道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可不能让你混吃等死,总得找点儿事儿给你做。”
“合着你的意思是我的才能就适合给你推轮椅的呗。”陈庭月眨了眨有些发沉的眼睑,没好气道。
赵离人这才没忍住,笑了两声,“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庭月还要再说。赵离人却将手轻轻覆在了他的眼前,柔声道:“睡吧,别说了,我在这儿守着你。”
陈庭月想说不用。不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