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心拔高语气,变得凶巴巴的,张牙舞爪,“把通讯器,还!给!我!”
“想得美。”凌君寒见屏幕闪动,是段永年打来电话。
他冲段无心嘘了一声,点击接通。
刚接起,那边段永年就急匆匆地说,“我看到状态,心心怎么不舒服了?”
凌君寒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忘了把变人的事儿告诉馆长了。
他对着屏幕,感觉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事情有些复杂,要不您自己过来看看?”
“这么严重?”
听到这儿,段永年更是焦虑,“等我,马上过去。”
段无心听着对话,懵懵地问:“爸爸要过来啊。”
凌君寒嗯了一声,“我们坐在这儿等他吧,我把下午工作推了,给你上课。”
“教授不肯教我么?”段无心皱眉,第一天上学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快乐就没了。
他回忆方才上课的情景,表情很是委屈,“他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写字,我没学过,能怎么办呢?“
“你想到哪儿去了。刚你不是听到了,他说你天赋太强,怕教不好你。”
凌君寒靠着他坐下,微微敞着腿,缓慢开口,“我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勉强算你半个学长,我教你。”
以他功课水平和实战经验,教段无心还是绰绰有余。
段无心想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答应:“行吧,但是,学长听起来没有教授厉害。”
“你还挑三拣四。”凌君寒敲了一下他的头,自吹自擂,“我也是很厉害的,想当年....”
段无心瞥他一眼,毫不走心的夸奖,“知道,门门第一嘛,好厉害哦。”
你那副嫌弃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头一回被质疑专业,凌元帅内心不太畅快。
两人视线一碰,各自看着不爽。
对话猝不及防结束。
凌君寒把旁边没看完的文件翻开,头也没抬:“自己去吃饭,饭在厨房。”
“没劲。”段无心踩着拖鞋,慢吞吞地进厨房拿了吃了出来。
刚没吃几口,就听见门口的敲门声。
凌君寒起身开门,就见段永年满头大汗冲了进来,四处张望。
他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脸,急切问:“心心呢?”
“在吃饭。”凌君寒抬了抬下巴,目光看向餐桌上的人。
段永年顺着他视线盯过去,又飘回来,很是疑惑,“哪儿呢?”
是他老眼昏花,还是智力下降,空荡荡的饭厅,连根虎尾巴都没见着。
“他变成人了。”凌君寒直接了当给了结果。
段永年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看向坐在餐桌边上的少年。
四肢细长,脸是脸腰是腰的,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
不是,他那么大一个虎儿子呢?
“你别骗我,这怎么可能。”
段永年摇了摇头,一脸“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的确定口吻,“我养了心心十几年,一直是老虎的样子,变成人那是天方夜谭,绝不可能。”
凌君寒站在门口,被噼里啪啦的话炸得脑袋疼。
这会儿突然觉得,像他妈那样奇思妙想的傻白甜也挺好,至少说什么都信。
现在看着馆长充满怀疑和打探的眼神,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
段无心听到对话,委屈坏了。
他小声开口:“爸爸,真的是我。”
“你们肯定是合伙起来骗我。是不是把我儿子弄去做实验了?还是吃了?”段永年后退半步,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到小白虎存在的踪迹。
好好的儿子在濒灭馆生活了十几年,送出来才几天,怎么就没了?
他搓了搓手,咬牙切齿:“亏我之前觉得你人还不错,我就不应该把心心送过来。”
被劈头盖脸冤枉了一番,凌君寒很是无奈。
他平心静气说:“真的是他,我要怎么跟您才能证明。他需要在特定环境下才能变。时间到了,就会变回去。”
“我不信。”段永年快步走过去,站在段无心面前仔细打量。
他左看右看,冷哼了一声,“你们还挺会找,眼睛颜色倒是一样。”
段无心:“......”
实在是没办法解释,决定使出杀手锏。
他盯着馆长,慢吞吞地数着自己才知道回忆。
“我八岁的时候,你带我出去散步,把我弄到河里去了。你不会游泳还要跳下来救我,差点儿把自己淹死。”
“上次我打烂了你最喜欢的花瓶,你说着不心疼,半夜拿胶水在那儿偷偷地粘起来。”
“还有,政府拨过来的经费,每个月你都留出一大笔给我买rou,别的动物都不高兴了。”
“还要我继续说吗?”
段永年认真听着每一个字,一件件回忆闪过脑海,的确是他们曾经发生过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