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眨了两下。
岑秦又问,“开不了?里面是实心的?”
门眼眨了一下。
岑秦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那就没有办法了。”说着,她缓缓举起了权杖。冰蓝色的真气将她的整个权杖包裹了起来,一层层白霜在权杖上凝结。
门眼猛地睁大了,它神情紧张,瞬间消失不见。
轰的一声。整片无灵荒原都好像随着这声巨响震动了两下。
黑山石被轰开了一个又深又直的口子。阳光照不到里面,从外面看,里头黑黢黢的。
岑秦看向了族长,勾了勾嘴角,“这下可以了吧。”
族长的太阳xue跳了一下,咬牙道,“可以了。”
岑秦点点头,转身离开。她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去关注对方怎么想自己。但是小妖君看得清楚,那个有着如风干橘子皮一般老脸的族长死死盯着岑琴的后背,目光夹杂着防备和厌恶。
这样的目光曾很长一段时间出现在小妖君的梦里,直到那个预感被证实。
那是一个艳阳天,老天并没有给人征兆。
岑秦在吃了匠人送进来的早餐之后脸色一变,大颗大颗汗珠从她额头上冒出来。小妖君担忧地跪在她的面前,声音焦急,“妖主,你怎么样了?”
岑秦扯了一下嘴角,脸色一片煞白。她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颤抖着倒出来,“我信错人了……”说完之后,她的身子一软,倒在了椅子上,一双浅茶色的眼睛看着窗外,喘着气,“走。”
她叫小妖君赶紧离开。
小妖君沉默地和岑秦对视了两秒,终于下定了决心,推开了房门。
外面的百妖军也被放倒了大半。阿宁因为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躲过了一劫。它赤红着眼睛,振动翅膀在半空中不断地兜着圈子,又张开嘴,发出尖啸。忽然,它猛地俯冲下去,尖尖的喙扎入了一个匠人的眼中。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一道鲜红的血ye向天上喷射而出。
整个守陵镇都陷入了混乱。匠人们拿起了自己的工具,攻向了丧失活动力的巫族人。一个又一个巫族人倒在了血泊中。
小妖君还看见了自己的生母。虽然他一出生就被岑秦抱养在了身边,但是他认得那个女人。她柔弱,神情总有些怯生生的,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躲在墙角偷偷看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有时候,他还会忽然向她的藏身之处看去,看得她吓一大跳,险些跳起来。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的一边肩膀被利刃整齐削下,她一边哭着,一边跌跌撞撞向他跑来,大喊着,“跑——”话音没有落下,她就扑通一下倒了下去。那双怯生生的眼睛看着天空,彻底失去了生息。
小妖君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抹了一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水,转身就跑。
但是他很快就被人发现了。那些人将他抓住,和岑秦绑在了一起,坐在了黑山石之前。
守陵镇的大门缓缓打开,外头走进来了一个人。看见那道身影,岑秦眼睛里最后的一抹光就灭了,她笑了起来,笑得喘不上来气。
君王神色复杂地站在她面前,说,“这并非朕本意……”
岑秦的笑声停了下来,睨着他,“怎么,还有人能逼你?”
君王静静看着岑秦,半晌之后才说,“巫族人私练百妖军,有谋逆之心。”
岑秦猛地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过了会儿,她冷笑了起来,“私练百妖军?你摸着良心问问,我的百妖军是为了谁奔走?”她脸颊边的碎发全都散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她愤怒异常,眼角的那朵彼岸花扭曲了起来。
君王的目光闪了一下,别过了眼,他有些不敢和这个自己昔日的伴侣对视。身后的随从将几封信拿上来,他展开,递到岑秦面前,“这是证据。”
岑秦一口啐在信纸上,瞪着男人,“伪造个信件对你来说不是小事一桩。”
君王凝视了岑秦半晌,目光没有丝毫动容。最后他轻轻将岑秦面上的碎发别至其耳后,指腹沿着岑秦的脸颊划过,最后停在了她眼角的那朵彼岸花上。指下的肌肤有凸起来的粗粝感,那里曾经有一道伤口。
他的思绪不由地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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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秦脸上的伤是为了救他造成的。那是在一次战争中,敌方的流矢直直冲着他的眉心而来,凝成了一点的寒光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大,他的身子僵直,心下一片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扑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他被带倒在了马下,在沙土地上滚了几圈,身上擦伤不少,但所幸没有伤及性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趴着的那个身躯已经轻轻颤抖了起来。她仰起脸,半边脸都沐浴在鲜血中,一只眼睛紧闭着,另外一只睁开的浅茶色眼睛惊恐地看着他,说,“我是不是瞎了?”
原来刚刚那只箭蹭着她的眼睛射了过去。
后来去找了医生,岑秦的眼睛很快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