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自己的胸口,血迹已经干涸了,但是身上那道深深的口子永远都不会消失。就是现在,他动一动,都能感受到让人全身抽搐的疼痛。
缓了一会,他随着阿宁起身。
阿宁带着离开了宫殿,他才发现自己现在处于地底。宫殿外面的站着许多妖怪,它们看见小妖君,都高兴地凑了过来。一只幻蝶鸟哗地扇了一下翅膀,将小妖君扑了一身的鳞片,还有妖物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扒拉出的野果塞进了他的手中,希望能给他暂时解饥止渴。
果子很小,还不够他一口塞的,但这的确是这些小妖怪们能给他的最好的东西了。小妖君认真地看着那个小妖怪,说了一句,“谢谢你。”小妖怪摸摸自己的脸,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他咬了一口野果,酸涩的汁水顺着他的口腔滑下去,他一下子被刺激的清醒了过来。一口将野果吞下,定定看着阿宁,“你是想带我去找妖主吗?”
阿宁点点头,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小妖君赶紧跟上,他的身后还呼啦啦跟了一群妖物。
他没有去过夷山祖地,但是听说那里也有这么一座宫殿,宏伟辉煌,里头住着妖主。没有想到,君王还在这个地下陵墓之中给岑秦建了一模一样的一所。
一走进宫殿,就能看见宫殿中央的一个冰棺。阿宁站着冰棺上,期待地看着他,又急促地叫了几声,就像在说:快,帮我把她叫醒吧。
小妖君走上前,只看见冰棺中的岑秦。岑秦的面容宁静,双手交叠地放在身前,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她胸前的衣物空空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的胸口很疼,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阿宁,妖主走了……”
阿宁急切地叫了起来,它不知道“走了”是什么意思。它咬住他的袖子,不停将他的手往冰棺中拽,像是想让他碰碰岑秦。
那么碰一碰,岑秦说不定就会睁开眼睛了,然后对着它轻轻笑一下,叫它的名字,“阿宁。”就像以前那样。
宫殿外面的妖物们也沉默地站着,紧紧盯着小妖君,每一双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期盼。所有妖物都在期待着岑秦醒过来。
小妖君的眼泪流的更凶,他指尖颤抖着放在了岑秦的脸上。手下的肌肤冰冷僵硬,只要阿宁摸一摸就会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死了。
可是阿宁不会去摸,因为它会害怕,自己尖利的爪子会将岑秦的脸抓伤。
阿宁渐渐松开了咬着他衣袖的嘴,静静看着岑秦。看了许久,岑秦都没有睁开眼。他哽咽着喃喃道,“阿宁啊,妖主走了。”刚开口,阿宁就转头挠了他一下,火辣辣的感觉在手背上绽开,他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殿外的妖物们明白了过来,开始此起彼伏地哀嚎。阿宁大概是嫌这样会吵到岑秦“睡觉”,凶巴巴地叫着,扇着翅膀把那些妖物赶远。那些妖物乌泱泱散开,哀嚎声逐渐变远。
阿宁又回到了宫殿,静悄悄蹲在了冰棺上。
小妖君抱着膝盖坐在冰棺边上哭,哭到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阿宁将他叫醒,要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他问阿宁,“你和我一起离开吗?”
阿宁看着岑秦,坚定地摇摇头。
小妖君的心一抽,眼泪又要冒出来,“你要等妖主吗?”
阿宁点头,它要等她醒来。
那是因为岑秦很喜欢和它开玩笑,总是装死来吓它,每到它手忙脚乱的时候,她就会一跃而起指着它大声嘲笑。阿宁相信,这一回也是这样。只不过是……时间比较长而已。
小妖君没有办法,只能抹着自己的眼泪,跌跌撞撞离开这个地方。整个王陵都是牢狱,是君王给巫族和百妖建造的无际陵墓。他想和岑秦一块死在这里,但是岑秦不允许。在岑秦将全身的功力传输给他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岑秦要他复仇。
这是他活下去的所有意义。
门眼将他送离了妖狱。
他看着那块巨大的黑山石,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
一切都会按照他计划的那样缓缓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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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将歧离渊的衣摆卷起来,他将自己的袖子拉起来,他的手臂上布满了冒起的血管,血管中有黑色的虫子在游走。在冰冷的月光下,虫子的剪影一层层落在他的皮肤上,显地分外可怕。他静静看着它们,平静地说,“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殿春心里抽痛一下,摇头。
歧离渊笑了一下,“它们是一种喜食真气灵力的妖虫,叫做索命,等你的真气和灵气被它吃完了,它就会吸食你的血rou。”
殿春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眼看向了歧离渊。歧离渊神色淡淡,像是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妖主的力量太强了,那时候我还很小,完全承受不了,走了几步就要爆体而亡了,幸好很快找到了索命。但是没有想太多,就将那只索命种进了身体。”
殿春重复道,“一只。“
歧离渊将袖子放下,神情变得冰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