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江季白略显茫然地看着温白:“温白,你有没有觉得…觉得……”
江季白语塞起来。
温白高于江季白站着,从他的角度往下看,江季白里衣似挂非挂地披在身上,整个胸膛一览无遗,温白蓦地想起在春江花月夜那晚,他掌心忽然收紧,将江季白的手给握住了。
“觉得什么?”温白佯装镇定。
江季白思索片刻,那感觉留给他一条尾巴,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噢…没什么,许是我喝酒喝多了吧,你继续。”江季白抽手,却发现手被温白牢牢握着。
他抬眸,发现温白双唇紧紧抿着,“温白?”江季白唤道。
“啊?”温白回神。
“你魔怔了?”江季白忽地凑近,看着温白的眼睛问。
温白吓得赶紧松手,后退了两三步:“你…你干嘛呀你?”温白拍着胸脯道,一瞬间,他以为江季白又要扑上来。
江季白诧异道:“我?我干吗了?”
许娴的话适时出现在温白耳边,“老板娘说,季白兄这容貌,最是招人,且…男女不忌。”
“季白。”温白坐在床边,将外衣给江季白披上,语重心长地问:“你武功还在吧?”
“在。”江季白想了想,莫非温白看自己伤势严重被吓到了?他解释:“我与你哥发生争执时,是醉着的,来不及还手,平时…”江季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不痛快道:“平时绝对伤不到这样。”
“这就好这就好。”温白连连点头,然后又问:“那…罗玉绯呢?你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江季白蹙眉:“你瞧不起谁呢?”
“哈,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温白干笑了几声,江季白不耐烦地将他推开了:“你起开吧,指望你上药,我还不如自己来。”
自己来?自己来好啊!温白忙把药酒递了过去,他现在对江季白还有些心有余悸。
温白坐在一旁,看江季白艰难地擦着背上的伤口,江季白看不到伤口,凭直觉将药酒洒上去,琥珀色的酒ye顺着他的脊背流了下来。
温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季白的后背,江季白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长大了呀,温白想起十岁时两人一起在河边洗澡时,江季白的后背不如现在的好看。
察觉到药酒洒错位置后,江季白将头发拨到胸前,试图将胳膊从上面绕到背后,“我来吧。”温白轻轻从江季白手里拿过药瓶:“你看不到。”
“江季白,你几岁了来着?”温白没头没脑地问。
江季白:“……”温白是傻了吗?他几岁温白不知道?
他道:“七十。”
温白一本正经地点头:“嗯,真是长大了。”
“你有病吧。”江季白侧脸道。
“说实话,我以前没觉得你好看。”温白不轻不重地将药酒推开。
江季白:“我也没觉得你好看!”
温白凑近些许,他前襟带着凉意,轻轻地贴到了江季白的裸背上,在江季白耳边道:“我没别的意思啊,是许娴说的,你这模样,挺…挺招人的,你自己当心些,别叫人占了…我的意思是,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保护好自己。”
江季白往后靠去,直接靠进了温白怀里,他枕着温白的肩膀,仰头往后看:“你把脑子冻坏了?”
温白深呼吸一口气,略显懊恼道:“我也觉得。”
他一定是被许娴影响了,他老看江季白好不好看干吗!
温白低头,从上往下打量着江季白的脸,咦?这就算是这种死亡角度,江季白的脸怎么还这么耐看!
“江季白,我…”温白启唇,他想说些什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安慰的话就别说了。”江季白直起身子,从温白怀里起来,他侧脸:“我知道。”
温白以诚待他,他都知道。
温白嘟囔:“你知道个屁,我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
“…没。”
腊月初,奔走四方的商贾归来,带回许多新鲜玩意儿,天渊城愈发热闹。街市上马车云挤,通常是水泄不通的,这时,马车上的贵人便会探出头来抱怨几句,发现路照样堵后,便气恼地缩回了头。
江季白端坐在椅子上,发着呆似的看着窗外,就在去年,他也是这些乘坐玉马香车贵人中的一个,如今就如丧家之犬…
“嘿!”
窗口猛地蹦出一个脑袋,江季白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口道:“许姑娘。”
许娴挠了挠头,靠在窗台:“我不用猜就知道你在这儿。我爹最近又在兴风作浪,户部事多,温白今天应该过不来了。”
江季白蹙眉,问:“你觉得我是在等他?”
“不然呢?”许娴扮了个鬼脸:“等我吗?”
“我无事可做,随便坐坐,没等谁。”江季白将面前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许娴